而作为卫老太儿媳妇的周桂和张冬梅,却都没机会学到老人家的手艺。
比如,做霉豆腐,腌豆食,还有麦酱……
“妈妈,我知道在坡上的时候,是谁在看我了。”卫子英蹲在她妈身边,洗着自己的小衣服,揪着眉头道。
“谁?”苏若楠动作微顿,问。
卫子英小嘴巴一抿,慎重道,“吕婆子,她不但在看我,还在看三柱她妈和乖宝她奶。”
“周柄贵媳妇和郑娟?”这两个名字,让苏若楠一瞬间警惕起来。
闺女和这两家,可以说是间接让朱标强落网的关键人物。娘家侄子侄女一起吃了枪子,莫不是吕婆子想给娘家他们出气……
卫子英:“嗯,妈妈,我感觉吕婆子要做坏事。”
“英子,这几天别去沟子里玩了。”苏若楠眸子一紧,看了眼闺女,然后加快了洗衣服的动作。
吕婆子一出来,就把目光盯在闺女和周家、冯家身上,怕还真起了别的心思,不行,晚上得男人和公爹商量一下。
前不久公公还向她和永华提过,让他们防着点朱家和吕婆子,说朱家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,而吕婆子必也有心思。
朱家和吕婆子使坏,他们这些大人倒是不怕,但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呢,朱家都敢干出偷孩子的事,鬼知道那死了儿子和女儿的朱老头子,会不会把主意打到孩子们身上。
苏若楠洗着衣服,一洗就洗到了傍晚。把捶衣服的棒子插进木涌里,苏若楠挑上衣服,叫上卫子英就准备回家。
才走到河滩竹林处,便见上石滩坝的石阶处,一个头发苍白的老人,杵着根拐杖,费力的在往石滩上走。
老人走的是真费力,腿脚看上去比卫老太还要不利索,一个石阶,他楞是抬了好几下脚,才踩了上去。
“表叔公,你怎么过来了?”正要回家的苏若楠,瞅着上石梯子的老人,眼睛一惊,忙不迭放下肩上挑的桶,跑过去扶住老人。
这老人眼睛有点不好使,盯着苏若楠的脸看了好几眼,才认清楚人。
“永华媳妇啊,老了,老了,眼睛不行,差点没认出来。”
苏若楠扶着人,一步一步往石梯上走:“表叔公你过来,怎么不叫个人陪你一起来。”
这都七八十的人,就算要来左河湾看老太太,叫个孙子陪着不好吗,一个人过来,万一摔到了哪个沟沟里,摔出个好歹怎么办。
“等不及了,他们都在地里呢,等他们收工回来,不定得出事。”老人家撑着苏若楠的手,边走边道:“永华媳妇,你赶紧去坡里,把良峰和永华喊回来,早前,我瞥到朱家那嫁到你们左河湾的疯婆子回东阳大队了,这疯婆子关门,也不知道和朱老头说了什么,我看到朱老头离开了。”
“啥?”苏若楠微怔了一下,有些没听懂这老人的话。
老人:“良峰不是让我帮他盯着点朱家吗,我看朱老头子出门时,脸上的笑很渗人,他怕是要使坏。”
这一个人走来左河湾的老人不是别人,正是卫良峰曾经向卫子英提过一嘴的,卫老太那位住在东阳大队的老弟。
二月初,卫永民和陈丽事情爆出的那天,卫良峰曾去了一趟东阳大队,找这个老人喝过酒。那顿酒的效果杠杠的,瞅瞅,老人家竟都颠颠的,亲自给送消息过来了。
老人一提卫良峰,苏若楠眼睛一蹙,立即明白了过来。
“自从朱标强挨了枪子后,朱老头两口子就不咋出来走动,今儿突然出来,我瞅着,怕是没好事,叫你公公注意点。”
苏若楠心里有些不妙,扶着老人回到家:“表叔公,你先坐坐,我去坡上喊永华和爹。”
“陈丽,这是东阳大队的表叔公,你化碗糖水给表叔公喝,我去坡上一趟。”苏若楠端了根板凳,让老人家坐下,然后麻利地去了坡里。
才嫁进来的陈丽,不认得这个表叔公,笑了笑,去厨房化了碗糖精水给老人家,然后便开始烧火煮饭。
这个年头,白糖精贵的很,倒是这种糖精便宜,一两毛钱,就能买到一小包。这种糖精甜是甜,但却属于工业糖,吃多了对身体不好。但农村人,谁管对身体好不好啊,嘴巴里能偶尔吃到点甜味就不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