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灵渊无奈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我是不是来过?”宣玑努力回忆,“永安南城这一片以前是什么地方来着……”
“焦阳城北,水云桥头,忘了?”
宣玑先是一愣,随后恍然:“我想起来了!从北原回来的那一次,对不对?”
那时候人皇刚刚继位,天魔剑剑身方才出世不久,剑灵看什么都新鲜,还不习惯花花世界,连地图也不会看,那段时间盛灵渊带他去哪他就去哪,至于自己具体在什么位置、走的什么路线,他都稀里糊涂的,再加上古今地理差异,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燕秋山犹豫了一下,问:“是‘水云桥’之战吗?”
“你也知道?”宣玑有些意外地问,“我记得这知识点还挺偏的,燕队是历史专业的还是史学爱好者?”
“没,都不是,陪知春听过几节网课里讲的,”燕秋山连忙摆摆手,“也就是一带而过,是知春随口说了一句‘水云桥就在永安一带’,我才有印象的。”
水云桥战役在史书上确实是一带而过,只有一句话,夹杂在一堆平铺直叙的战事记录中——叛军欲刺武帝于水云桥头,对峙三日,援军至,大败。
这场战役规模不大,史书上没有记载所谓“叛军”是妖族,“援军”是巫人族,因此这么多年过去,也没人知道这场战役的重大意义。
这是巫人族第一次参战,斩杀了魇兽一族的族长和两大长老,魇族就此没落,而后巫人族与人族联手造出了“防风石”,妖族在行军布阵上的优势尽失。自此,虽然人族和妖族之间单兵作战能力仍有天渊之别,但有阵法和符咒的辅助,正面战场上,人族不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蝼蚁,暗无天日的挣扎现了一线曙光。
那年,失踪数年的人族继承人回归称帝,东川巫人族旗帜鲜明地选择了阵营,天下震动,四散各地的人族像是找到了灯塔,纷纷来奔,连在冰川里龟缩多年的北原人都出兵入关。妖族上下皆惊,在人皇从北原回中原的路上设伏,魇族高手齐聚,族长亲至,非得要他的命不可。
盛灵渊在魇阵中被困了整整三天。
宣玑一时恍惚——那也是天魔剑第一次出鞘见血。
“不用紧张,”盛灵渊说,“多少年的旧迹了,杀机都磨平了,可能是封印太糟了,被人一不小心挖穿,找到破口,我重新补一个封就是——他们刚才说什么地方在兴土木?”
“南半园区。”燕秋山忙说,“王泽他们的定位也在工地附近。”
盛灵渊轻声念了句什么,手掌中倏地起了一道凌厉的旋风,将周遭白雾卷开了一条缝,游乐场的人行路露了出来。
“不用怕,带路吧,我在。”他用下巴点了点燕秋山,随后又随口问,“对了,什么叫‘密室逃脱’?”
“就是个真人的解谜游戏,”说到玩,宣玑这个正事找不着北的货又成了专家,叽里呱啦地把他玩过的密室逃脱都讲了一遍,“等建好了我带你来玩——对了,这什么主题的来着?”
旁边救援队的同事回答:“不太清楚,还没开始宣传,不过应该是恐怖类的吧。”
“啊?”
“对啊,南半园打的广告就是‘打造亚洲第一尖叫区’嘛,买了好多经典悬疑恐怖ip,就是一大片鬼屋,十月试运营的时候我还来过呢。”
宣玑:“……”
一处在鬼屋群里破口的魇阵。
“还有五十米,”这时,在前领路的燕秋山突然一侧耳,“咦……什么声音?”
一阵阴凉的小风卷过,把迷雾吹在了众人脸上,风中隐约传来诡异的轻笑声。
“是不是亚洲第一尖叫区我不知道,”宣玑干巴巴地说,“但王泽肯定是亚洲第一黑的厄运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