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前那人的脸上,仍是一如既往的淡漠,敛了所有的情绪,叫人看不出什么悲或喜来,难以接近。
卫令姜有些意乱心烦,忽得萌了戏弄的想法,她冷哼一声,然后便用力握紧了陈珩的手。
胎息在两手相触时猛得一压,陈珩本就断了几根的指骨霎时颤了颤,沉沉地发疼——
他眼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,微微皱眉。
「晚照真好看啊。」
卫令姜若无其事地侧过脸,唇角上挂着的那一抹笑,就再也未褪下来:「师弟觉得如何?好看么?」
「师姐还是小孩子么?」
「是又如何?不是又如何?」
陈珩不答。
「登徒子,你该放手了。」
卫令姜见他并不开口,玩味弯着粉唇,似笑非笑看向两人相握住的手,道:「你还想占我的便宜,占到什么时候?」
「难道不是师姐一直不肯放?」
「我放了,你看。」
那纤长的五指才刚松开几寸,就又忽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更快的握拢,其中力道比方才更重了几分,让陈珩眼角又是一抽。
「你疯了?」
陈珩面无表情。
卫令姜露出了一个稍显委屈的神色,嘴角向下一拉,只是眼底深处的笑意,怎么藏也藏不住,像一只眉眼弯弯、得意洋洋的小狐狸。
「师弟不板着张脸,果然要好瞧许多,我说,你就应该多笑笑才是。」
卫令姜紧紧攥着他的手,一双眼黑白分明,软软柔柔的,像是某种
温驯又狡猾的小兽。
「可我方才也并非在笑。」
陈珩瞥了她一眼。
这女郎在说完那番话,像是打破了某处心障,尽管还存着羞怯,却变得大胆了不少。
「我常听人言,来而不往非礼也,承蒙师姐先前两次赐教,如今也该我了。」
他说。
「什么意思?」
卫令姜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她还刚欲懵懂追问时,瞳孔兀得便微微一缩。
陈珩骨骼突得铿锵发响,如万千的金铁横撞交鸣,气血化作璀璨的神霞覆住了体表,只一时间,他便仿若从缥缈出尘的谪仙中人,变成了一头戾气滔天的凶兽,动辄便要断岳摧山,饮血啖肉!
他平平淡淡看了卫令姜一眼,同样攥紧了卫令姜,五指缓缓用力,以一股莫能相抗的态势态势握住了她。
「……师弟还是个小孩子么?连这都要计较回来?」
这一次,轮到卫令姜眼角抽搐了。
她冲陈珩无奈翻了个白眼,好气又好笑地闭上眼睛。
几息之后,掌指间却没有预想中的那股钻心刺骨的疼痛。
只是一股轻柔的力道传彻过来,在不知不觉间,将她的手微微震了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