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建业打断她的话,“抬头,三点钟方向,大门旁边白色的牌子,黑色的字,睁大眼睛看清楚。”
林和平按照他说的看过去,白色的牌子上真有字,再看看,好像就是青州日报,不是楷体,是行书。
林和平忍不住大骂:“神经病,报馆用行书!”
周建业乐了,“找到了?我走了。别忘记答应我的事。”
烈日晒得林和平心情烦躁,再一看到她找了好半天的报刊近在咫尺,越发烦躁,抬抬手,“赶紧滚!”
“别忘了。”林和平是个事业型女强人,周建业怀疑她进了报馆,谈起正事就能把他忘得一干二净。
林和平边往报刊走去边说:“忘了就去找你岳母!”
周建业瞬间想起他岳母恨不得把他当亲儿子,忍不住笑了。
“见到你媳妇就这么高兴?”
略带诧异的声音传到周建业耳中。
周建业正想回答,听到副驾上的人嗤一声,“何止高兴,要不是林和平同志不惯着他,他恨不得把人家锁家里,天天给他洗衣做饭。”
“是吗?”说话的人不禁打量一番周建业,眼中尽是怀疑,“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周建业吗?”
周建业很想说,废话,我不是周建业,还能是建业周。
可问话的人不是旁人,正是他的领导——师长。
周建业没那个胆子,拉开主驾驶车门坐进去,“您别听老张胡说,师长,林和平同志乃新时代独立女性,我敢把她关家里当煮饭婆,她就敢拿大刀劈了我。”
“听起来比你前一个媳妇厉害?你还那么着急结婚,是不是离婚前就跟人家好上了?”师长一直怀疑周建业的说辞,可他一年出去一次,平时甭说电话,连封信都懒得写,又不得不相信他对那个林和平一见钟情。
张政委闻言不禁看一眼周建业,道:“不会吧?师长,我以前从未见过林和平。”
师长朝周建业那边抬一下下巴,“他想瞒你,别说你俩是邻居,你脚跟脚跟着他也没用。”
周建业乐了,“照你这么说,我还会分身术?师长,多虑了,我有心和我,和我媳妇暗渡陈仓,也没机会。她和我结婚的前两天还在首都。三年没回来过。”
“弟妹不是青潭镇人?”张政委疑惑,“我记得你说过,她是这边的啊。”
周建业:“正因为她是,她前夫不准她回来探望爹娘,自己生不出孩子,还怪我媳妇,我媳妇才决定跟他离婚。我俩就是在民政局办离婚的时候认识的。”
“你给我结婚报告那天说得都是实话?”师长说着话,转向张政委,你信吗。
张政委思索片刻,“我和我爱人是相亲认识的,结婚前只见过一面。老周说得可能是实话。不过,瞧着他俩相处,又跟老夫老妻差不多。师长,要不咱们回头把他关起来,审审?”
“滚你丫的。”周建业握着方向盘,手没空,抬腿给他一脚。
张政委吃痛,抱住腿哀嚎,“师长……”
师长正色道:“周建业,老实交代!”
周建业:“这么大的事,我也不敢跟您胡扯。”
师长下意识朝外看一眼,路上早已没了林和平的踪迹,“今天不是周末,她不在青苗县工作,来这里干什么?”
周建业实话实说,“去《青州日报》。”忽然想起一件事,“师长,咱们今年中秋还发不发月饼?”
师长脱口道:“发啊。”反应过来,怒道,“周建业,给我好好回答问题!”
周建业:“没法好好回答,因为这事说来话长。”
师长:“那你就给我慢慢说,这一路上有的是时间。不交代清楚,到省里我就给你爸打电话。”
周建业不禁腹诽,都什么毛病,三句话没说完就告状。
“我爸也知道。我媳妇最初在县计生办工作,后来主动请调食品厂,但那个食品厂太破,县里又没钱,还是我爸给钱重建的。”周建业道,“不信你问老张。”
张政委疑惑不解,“问我什么?”
周建业:“我媳妇的食品厂主要生产月饼——”
“弟妹前些日子来看你,给你带的八块月饼,是她厂里生产的?”张政委忙问。
周建业点头,“好吃吧?”
张政委想也没想就点头。
周建业:“是炊事班做的好吃,还是去年从外面买的好吃,还是我媳妇做的好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