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惊堂转眼打量可见屋里的桌子上,放着一套捕快的制服和佩刀,旁边还有些许人偶、簪子等物件,看起来是谢剑兰留下的。
而床榻上,躺着个瘦骨如柴的女子,面色蜡黄四肢纤瘦,虽然还剩一口气但看起来和死人没什么区别,北梁医圣能吊命这么多年,只能说真不容易。
梵青禾以前过来时,就见过这可怜姑娘,还把准备上吊殉情的谢剑兰劝了下来,此时再见,梵青禾心头难免唏嘘伤感,毕竟也只有有了心上人,才会明白这姑娘和谢剑兰的境遇有多揪心,甚至不敢去想有朝一日她和夜惊堂也这样该怎么办。
夜惊堂见青禾在旁边坐下号脉,询问道:
“这该怎么治?”
梵青禾炼药时就想过这些,此时从腰后皮夹取出一个小药瓶,打开后胳膊托起瘦骨如柴的姑娘,把里面的药液凑到嘴边。
虽然陷入深度昏迷形同活死人,但身体机能还在运作,药液喂到嘴中,明显能看到喉头在动。
等到一瓶药喂完后,梵青禾便把姑娘放下,起身站在夜惊堂跟前,满眼紧张打量。
夜惊堂知道青禾也没把握,虽然起死回生的方子,是从始帝时期流传下来的,并非瞎编,还用了白莲、雪湖花根茎、长生果核三样无上至宝,但终究没有人能证实有用。
虽然外表看不到变化,但夜惊堂闭目凝神仔细感知,可以察觉到病榻上的姑娘,在服下药物后,体内气血还是活跃躁动,连常年不活动已经萎缩的肌肉,都在肉眼可见的恢复,肤色也不再那般蜡黄苍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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梵青禾心惊胆战望着,在等待良久后,不见姑娘有反应,便想过去号脉探查一下,结果不错想,已经多年没反应的姑娘,忽然皱了皱眉头。
“诶?!好像真有用。”
梵青禾当即大喜,抓住夜惊堂的手晃了几下,发现对方似乎转醒的迹象,又连忙拉着夜惊堂:
“走走走……”
片刻后,寂静多年的房间里,发出了一声低喃:
“呼……”
气色少有恢复的女子,如同被从地府中拉了回来,慢悠悠睁开眼帘,眼底尽是茫然。
可能是躺的太久,已经忘记深处何时何地,女子略显吃力撑起身来,在房间中环视,最后目光又落在佩刀、捕快衣服、几个摆件上。
“剑兰……”
而恰在此时,一名医女路过,本来只是例行从窗口打量,发现躺了多年的女病患忽然坐起来了,惊得连手上的杂物都掉在了地上。
“姑娘?你醒了?!”
“呃……我睡多久了?剑兰呢?”
“谢公子出去给你找药了,年初回来过一次……”
“年初……现在什么时候了?”
“唉,你都躺好多年了,现在夜大魔头打过来,大梁都快改朝换代了……”
“啊?夜大魔头是谁?”
“活神仙,西北王庭的太子、大魏女帝的姘头,据说还是平天教反贼的相好,又娶了湖东道第一门阀华家的嫡女……”
“呃……”
后山僻静处,男女并肩站立。
梵青禾见自己真治好了已经无药可医的病患,内心颇为感慨和得意,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不过听见医女乱七八糟的言语,梵青禾欣慰神色又是一僵,连忙拉住相公:
“小姑娘瞎说,别往心里去……”
夜惊堂面对人家实话实说,自然不会往心里去,见这可怜又刚烈的姑娘真醒了,曾经夸下的海口也算达成,眼见很多大夫从外面跑了过来,他也没露面吓唬人的意思,拉着青禾的手,转身走向山外:
“王神医和北梁医圣都没治好的人,你给治好了,从今往后,你可就是南北朝第一神医了,开不开心?”
梵青禾对于神医的名号倒没什么想法,只是想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,此时抱着夜惊堂的胳膊,用冬冥山大峡谷夹着:
“开心。”
“呵呵”
夜惊堂嘴角轻勾,转头在青禾脸上啵了下:
“药材可是我找来的,是不是得好好奖励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