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行简走后,百里宁看着刚从大殿中走出来的百里霄,笑着问道“皇兄没有同右相说些什么吧?”百里霄看着自己这个漏出本来面目的弟弟,嗤笑道“你不是都听得一清二楚,何必还来问我?”
“看皇兄说的这是哪里话,我这不是担心右相万一要是跟皇兄心有灵犀,到时候出点什么意外可就不好了。”百里宁说完便要作势拍拍百里霄的肩膀,被百里霄躲开“你要是敢动我外公,我不介意跟你拼个鱼死网破。
百里宁看着自己落了空的手,低头笑了笑,随后上前两步,靠近百里霄,按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道“放心,只要皇兄乖乖的按我说的去做,我保证不仅你外公,包括父皇,母后以及所有人都会平安无事。”
百里霄皱眉,一把推开他,抬手抚了抚肩膀被百里宁碰过的地方,一脸厌恶的道“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。”说完后便转身走了。百里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,看着百里霄的背影,轻笑。
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还能嚣张到几时。
与此同时,周行简一回到家便看到了等在厅堂里的易寒。
易寒见周行简回来了,起身行礼“见过右相大人。”周行简经过几次接触,已经知道这位易公子是苏靳凉的朋友。他走到座位上坐下“易公子不必多礼。”
“说来,此次易公子前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?”易寒坐下,叹了口气道“我们现在打算将消息传给苏将军,但我们的人根本出不去城,所以想来问问周大人可有什么办法?”
“这……”周行简捋着胡子“让我想一想。”
过了一会儿,周行简问道“你们可有尝试过信鸽?”易寒闻言摇了摇头“没有。”他们往生殿为了信息的保密性,便没有驯养信鸽。
“现在这种状况,想要出城应该是不太可能了,倒是可以试试信鸽。”周行简说着看向一旁垂着头的易寒“易公子可是有什么顾虑?”易寒闻言抬起头“可以一试。”现在没有别的办法,为了将消息送到苏靳凉手里,怎么样也得试一试。
周行简见易寒点头,便没有耽搁,让易寒写好纸条后便起身“跟我来。”
易寒跟着周行简来到了曜京城最外围的一个宅子。宅子里面构造很简单,进门就是一个影壁,绕过去通过厅堂走到后院,便能看见一侧用篱笆围成的菜园,而另一侧便养着几只白色的鸽子。
“这是当年我和苏老哥一起养的鸽子,正好是往返于曜京与西关的,当时是为了方便联系。后来苏老哥他……唉,原本我以为应该再也用不到它们了。”周行简说完朝身后招招手,他已经跟守在这里的管家打好了招呼,管家走到笼子前伸手拿出了一只。
周行简接过,摸了摸鸽子的头,笑道“去西关的路它可是熟得很,交给它吧。”易寒点点头,将纸条绑在了鸽子的脚上。鸽子拍着翅膀飞走了,易寒看着逐渐远去的一个白点,心中许愿,消息一定要送到主子手里。
曜京如今的形势,实在是岌岌可危。
与此同时皇宫
周皇后坐在梳妆台前,通过镜子看着躺在软塌上的昭文帝,问道“身体感觉如何?”昭文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道“已无大碍,皇后不必担心。”
“我倒是不担心,但你应该担心担心,你这江山,可是快要落到别人手中了。”周皇后不再关注昭文帝,专心找着自己鬓间的白发。
昭文帝听完没有什么反应,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,漫不经心的道“这江山早晚是要换主人的。”说着他睁开眼看向周皇后,问道“雅安,你相信霄儿吗?”
周皇后闻言回头瞪了昭文帝一眼“废话,我生的儿子,我当然相信了。”
“所以啊。”昭文帝双手枕到脑后“反正我这江山也是留给霄儿的,这次就当是给他的一个考验吧。”
周皇后想了想,还是说道“我说,那个百里宁应该不止表面上这么简单。”“他当然不简单,连朕都敢关。”昭文帝语气带着几分怒意。
“若是百里宁背后的人不简单的话,霄儿一个人……”周皇后有些担忧。“不必担心,我已经为霄儿选好了协助他的人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”周皇后转头看他“苏靳凉?”昭文帝点头“不止他,暮沉和肖幸川,还有子楚那小子。他们都会帮他。”“可他们此时都不在曜京,要怎么帮?”
“就是因为他们不在曜京,才能更好的帮助霄儿。”昭文帝嘴角含笑。“如今曜京已经被百里宁控制了起来。想要拿回主动权,只靠内部是不行的,必须内外兼攻,方能破局。”
“所以你是故意将他们都派出去的?”昭文帝微微颔首“算是吧,我就是赌一把。”“赌对了?”周皇后看着昭文帝信心满满的样子,撇撇嘴“看来某位高瞻远瞩的帝王早就准备好了。”
“那当然。”昭文帝有些得意的道“现在我啊,就是无事一身轻。可以好好陪着我的妻子了。”周皇后正在戴头饰的手一顿,妻子,她不止有多久没有听昭文帝这样称呼过她,这些年来,她一直都是她的皇后。六宫之主,当温柔娴静,典雅端庄。
她装了这么多年,在这一刻,突然感到了无比的轻松。她想昭文帝应该也是和她一样的心情。因为他们骨子里都不是那样刻板的人,但为了配得上这个位置,便只能披上这件刻板的外衣。
如今终于得以卸下这份伪装,自然是难得的轻松。
周皇后笑了笑,起身走到昭文帝身边坐下,眼里带着笑“若是我们能活着出去,便一起游遍这大好河山,怎么样?”昭文帝侧首看向眼里眼里充满着期待的周皇后,有一瞬间的恍惚,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。
当时周皇后也是这样看着他,问他“尧哥哥,你娶我好不好?”
二十年前,他点头欣然同意。二十年后的今天,他却没法保证。,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