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就只剩另外一位。
九郡主狐疑地转向阿武,发现他瞳色黝黑,神情逐渐显露出痴狂的迹象,见着她仿佛没见到一般,两只眼睛直直盯着少年身后的小钰,委屈而又执拗地重复:“你说要吃糖的,你说要吃糖的……”
九郡主吓了一跳,如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一个正常的人情绪变得这么快。
少年捏起一颗糖扔进嘴里,事不关己道:“也许他只是本性暴露了呢。”
九郡主觉得阿武看起来更像得了某种癫狂的病。
阿武嘴里还在重复“你说过要吃糖的”,手里抓着大把的糖想要挨近被吓哭的小钰,九郡主无法,只好将人打晕带去找苏大夫夫妻二人。
少年跟在她身后,在她转身的同时,从容不迫地刚吃饱的摄心蛊拢入袖中。
正在问诊的苏大夫瞧见昏迷的阿武大吃一惊,再加上听了九郡
主的描述,以为有瘟疫即将蔓延,忐忑不安地把了把脉。
片刻后。
苏大夫面无表情地收回手。
九郡主皱眉问:“他如何了?是什么病症吗?”
苏大夫表情微妙地瞧了眼她身后漫不经心吃糖的少年,少年轻挑嘴角,回以一个堪称温和的微笑。
苏大夫悚然收回目光,睁眼说瞎话道:“不是什么大病,痴心妄想症罢了。”
九郡主:“???”
这是什么新的毛病,她竟从未听说过?
苏大夫让人将阿武抬回去,九郡主顺便和旁人说了下阿武家中房梁的弊端,这才去往另一家修缮桌椅。
少年这次没有再跟去,反而就着苏大夫身旁的椅子随意坐下,双膝微屈,单手支着膝盖,侧歪头,以手背托腮,若有所思地睨着苏大夫。
苏大夫给人把脉的手一抖,尽量镇定地对面前的人道:“没有什么大碍,回去多喝些水,晚上早睡,坚持几个月就会好转。”
说罢,将人送出院子,关紧大门,回头盯着一派悠然的少年,语气严肃道:“你对阿武用了摄心蛊?”
摄心蛊算是传说中的蛊之一,与食人蛊并称两大杀器,食人蛊吃人,而摄心蛊不仅吃人,还能够控制人的心神。
传言中,数十年前曾有蛊人使用摄心蛊控制住一整支军队,并指挥他们自相残杀,从而不费一兵一卒连夺数座城池。
而摄心蛊只有蛊人才能驱使得动,摄心蛊如此强大,这也是南境宁愿
放弃亲生骨肉也要耗费全部精血去培养一名蛊人的原因。
只不过这么些年,摄心蛊再也没有面世,大多人早已忘却数十年前那场惨烈而残忍的摄心蛊之战。
时隔数十年,摄心蛊重现,而罪魁祸首却用如此珍贵的蛊去控制一个微不足道的毛头小子,只因那小子觊觎他的心上人。
实在是、实在是——荒唐至极!
苏大夫简直要被这位不走寻常路的月主大人折磨疯,双手叉腰,焦躁踱步,语速极快道:“我就知道,传言中的苗疆月主十多年不出南境,第一次走出南境就打得西境大军撤退数百里,这是第二次,你第二次走出南境,你这次来中原究竟想做什么?!”
他着实是担忧,尤其是想到数十年前的那场摄心蛊之战,他怕这位杀人不眨眼的月主大人重现那一次的惨事,届时定会死伤无数人。
身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大夫,最怕见到的便是战事。
而罪魁祸首对此无动于衷,甚至颇为悠闲地剥开一颗糖,屈指弹高,轻松叼住。
“没人敢管我的事。”少年目光斜睨过来,似笑非笑道,“你这是第二次对我指手画脚。”
苏大夫猛地噤声。
少年扔给他一颗糖,伸长双腿仰面躺回躺椅,一面晒着太阳,一面懒散道:“我对搅乱中原没有兴趣。”
苏大夫试探:“那你此行……”
少年晃悠着躺椅,长腿慵懒搭在竹制的扶手上,音调悠长地说出让苏大
夫不敢置信的理由。
“因为我迷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