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静静看着她:“故事的后续是什么。”
九郡主双手托腮道:“后续就是失去阿娘的那个小女孩犯下一个滔天错误,背着巨大的罪名,最后一个人偷偷走掉啦,但她过得很开心,因为她在路上遇见一个对她很好的小男孩。”
说到这里,她脸上有点红,不知是不是烛光照的。
九郡主缓缓趴在桌子上,半张脸埋进胳膊里,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,眼神明亮,看着他认认真真地说:
“她很喜欢和那个小男孩一起游玩。”
可是小女孩现在还有罪名在身,带着镣铐行走总是不自由的。
她很苦恼该如何将这具镣铐摘掉,一时半会还找不到可靠的法子。
于是只能说喜欢和他一起玩,而不是喜欢他。
少年和她对视,片刻后,也缓缓曲起双臂将脸埋进胳膊里,浓黑双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,沉吟后道:
“礼尚往来一次,你给我讲了睡前故事,那我也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吧。”
九
郡主来了兴致:“你说。”
少年思考了一下该从哪里开始讲故事,烛火跳动了两次后,他正要开口,九郡主突然出声打断他。
“等等,我换个舒服点的姿势。”九郡主调整了一下手臂的弯曲弧度,试了好几次才找到最舒服的下巴枕手臂的姿势,“好了好了,你继续说吧。”
少年:“……”
想说故事的心情就这么被她打断,有点不是很想说了。
九郡主催促道:“你快说,你再不说天就要亮了。”
少年:“突然不是很想说了。”
九郡主傻了:“怎么、怎么这样啊?我都准备好听睡前故事了。”
少年拖长声音:“我就是不想说……”
九郡主:“你不说,我就天天等你睡觉的时候在你耳边唱歌。”
少年诡异地一顿,正色道:“很久很久以前,有一个小男孩出生在中原,他阿爹是中原人,阿娘是苗疆人。”
原来他阿爹是中原人?
难怪他中原话说得如此自然。
九郡主恍然大悟。
少年五岁那年,阿爹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,后来被他阿娘发现,阿娘就对阿爹下了蛊,并且将他阿爹带回苗疆,做成了试蛊人。
九郡主听得浑身一颤,试蛊人是什么?
“专门给族里人试验蛊虫效果的人。”少年漫不经心地说,“两年后,小男孩阿爹死在一只失败的食人蛊嘴里。小男孩阿爹死后,他阿娘就与另一个男人成了亲,不太管他,也没时间管他。族里有
后来的小孩不认识小男孩,当他是外来人,最重要的是——”
少年勾起嘴角,咬着重音强调:“小男孩从小就长得好看,好看到天怒人怨,你懂我意思吧?”
九郡主:“……”
好好的苦情大戏被你说成这种风格也是你的本事。
少年不以为意,自顾自地说:“那些小孩讨厌他,当然也嫉妒他长得好看,有一天他们骗他去了一个小黑屋,是他阿爹以前待过的屋子。”
九郡主愣住。
少年省略了一大段过程:“最后小男孩阿娘找到了黑屋里的小男孩,把他带了出来,重罚其他人。”
九郡主浑身发抖。
他说得轻松,可他曾被那些小孩骗去做了试蛊人,他阿爹被折磨了两年才死掉,他一个七八岁的小孩,受了多少折磨?坚持了多久才等到他阿娘?
九郡主难过到不行,嗓子干涩,想抓起他的手,想抱抱他,想安慰他。
少年见她如此,不由地顿了顿,他俩都趴在一张桌子上,他只要伸出手就能触碰到她的脸。
她脸是红的,这次想必是被那个故事气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