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俩终于从缠缠绵绵中短暂地分开片刻,九郡主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容易了,感觉像是做了一次不用生孩子的娘亲。
少年听了她的感慨,倒是饶有兴趣道:“你是他俩娘亲,我算什么?”
九郡主眨眨眼,面不改色道:“你算它们阿爹啊。”
撩了这么一句后她就继续回头去逗那两只蛊了,顺便扯了个另一个话题:“阿月,你说情蛊和易容蛊生下来的孩子会是什么蛊呢?”
少年将目光从她乌黑的头发上移开,有点摸不清她方才那句话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。
“那得等生下来才知道了。”他回过神。
“咦?原来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吗?”
“如果一开始都知道的话,还要试蛊人做什么?”少年懒散地嗑了两粒瓜子,“我爹也算是为蛊虫的繁衍做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。”
按照他的说法,他好像也曾为蛊虫的繁衍事业做出过一些贡献。
九郡主将这句话咽了回去,顺手抓了一把瓜子塞给他。
少年睨她:“你这是想让我给你剥瓜子。
”
正在分瓜子的九郡主大为诧异:“原来你想给我剥瓜子吗?”
她恍然大悟,眉眼弯弯地托起下颌:“当然可以呀,不知道为什么,你剥的瓜子就是要比我自己剥的好吃一点。”
少年:“……”
她得逞地眨了下眼。
少年反手将瓜子盖到桌面上,冷眼睇着她:“你有没有发现,你最近变得格外嚣张。”
尤其是在他面前,根本都不带遮掩的,想撩拨就撩拨,想后退就后退,像极了周不醒口中的“渣女”。
九郡主坐直身体仔细想了想,手指无意识地摸摸眼尾,喃喃:“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。”
少年冷嗖嗖地等她下一句。
九郡主却没有再说,反而站起身走到他身前。
他即便是坐着也只比站着的她矮了一点,少年倒是想看看她又想做什么,抬眸睨她。
九郡主弯唇一笑,神情温柔,抬手摸摸他头发:“阿月乖,你都十七岁了,不要再与两岁的小易和小情置气,它们什么都不懂,你与它们置气,最后气到的还不是你自己?”
他微微掀起眼帘,用一种“你是不是真的活腻了”的危险目光盯着她。
软刀子落在她脸上,她不躲不闪,略显无辜地眨眨眼。
少年骤然朝她伸出手。
她跑得比风还快,眨眼就使用轻功溜到了房间的角落,甚至还很骄傲地冲他比了两个耶。
少年指尖不紧不慢地点在桌上,听见危险信号的两只蛊敏锐地蜷缩起身体,而角
落的九郡主尚且不觉。
少年看了她片刻,蓦地笑了,他没再掩饰目光里的侵略,直勾勾地凝着她,嗓音低沉和缓,似生者对逝者最后的温柔。
“阿九,你跑得这么快,日后可也要注意了,千万别落在我手里。”
她折了一朵房间花瓶里的花,双手背在身后,脚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地面,反问道:“若是落进你手里又怎样?”
这可说不好。少年用眼神无声地嘲了下。
九郡主转瞬又回到他面前,伸出一只手,眉眼带笑,轻快道:“我回来了,你现在只要一伸手就能抓到我,你想做什么?”
少年不说话了,敲桌面的动作也滞住,凝着她的阴晴不定的目光缓缓褪成最初的不咸不淡。
她乌黑的眼底清澈明朗,对他没有半点怀疑。
少年低下眼眸,扯了下嘴角,似乎是真的拿她没有办法,细微地叹了口气。
“……给你剥瓜子。”
他说着,将剥好的一把瓜子放进她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