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人名叫赵蟠,穿着一身皮甲,冷笑道:“一个读书人,单枪匹马,居然追了你们几十人马二十里地?”
大当家羞惭难当,辩解道:“这厮马快,而且箭术高超。我们追他就跑,只是抽冷子放箭,搁谁能受得了啊?”
“哼,我倒要去会会他!”
赵蟠策马出营,身边跟着二十多个骑马乱军,他大喊道:“前方是何人?”
王渊喝道:“吾乃贵州举人王渊。尔等烧杀抢掠,伤天害理,目无王法,还不赶快速速投降!”
“哈哈哈哈!”
“这厮读书把脑子都读傻了。”
“哇,是个举人,好大的官威。”
“……”
众贼大笑不止,指着王渊各种嘲讽。
这票乱军足有三百余人,而且个个骑马,王渊单枪匹马居然让他们投降。
赵蟠面露微笑,大声说道:“王相公,本人也读过几天书,虽未进学,但也是童生。你我皆为读书人,听我一句劝,不要再给正德那个昏君卖命了!”
王渊呵斥道:“吾非为皇帝卖命,乃为天下黎民卖命。你个贼子,枉为童生,便是受了贪官欺压,又怎可屠戮无辜百姓?此镇毗邻水陆要道,本来繁华安乐,竟被尔等烧成一块白地!”
赵蟠终究还有些羞耻心,他面色微红,喊道:“王相公,吾兄赵鐩只是一介秀才,便能在义军队伍中做军师。你贵为举人,若肯投效义军,他日开国做宰相也未尝不可。还望三思!”
“有功名之人竟也从贼,罪无可赦!”王渊大怒。
秀才造反,十年不成,但若秀才从贼,则必然罪孽深重。
杨虎、刘六、刘七在举事之初,根本不成气候,东一榔头西一棒子,只能算大规模响马,一直都被官军撵着打。
可自从秀才赵鐩从贼,立即就有了战略规划,开始裹挟流民攻占北直隶州县。
这意味着什么?
意味着只是抢了就跑的大股马匪,一县一县的裹挟流民入伙,其社会破坏力呈几何倍增长。
如果说刘六刘七,是被太监生生逼反的,从情理上还能够理解。
但赵鐩可没遭受官府压迫,这厮还领着朝廷的廪米呢。只因他与家人躲避战乱,被乱军发现,乱军欲污其妻女,赵鐩奋起杀伤两人,遂被活捉。
赵鐩一番慷慨陈词,把乱军首领说得心服口服,于是就从贼当了军师。
而且,他的两个弟弟赵蟠、赵镐,也全都从贼做了乱军头领。
赵蟠见王渊还在喝骂,顿时一声冷笑:“分出两支百人队,将这举人给我擒回来!”
大当家突然提醒:“赵将军当心,这厮正在挽弓,其箭术奇准无比。”
赵蟠遥遥望去,果然看到王渊在搭箭瞄准,顿时笑道:“哈哈,彼离此至少一百五十步,他还能一箭射死我不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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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无比震惊,这可是大明首都啊!
谁让王渊不读史书呢,历史上,刘六刘七和山东乱军嚣张得很,三逼北京,三过南京,流窜八省,残部甚至跑去贵州打游击。
没办法,马政搞得乱军骑兵众多,流窜起来那个速度太吓人。
王渊不再追击,原地下马,掏出一把苦荞,让马儿咀嚼恢复体力,再拿出水囊给马儿喝盐水。
不多时,邹木骑马奔来,见到火光冲天,顿时惊道:“真是刘六刘七乱军?”
“极有可能。”王渊点头说。
邹木踌躇道:“那该如何是好?”
王渊想了想,说道:“你立即回京城禀报消息,我再留下来观察一阵。”
“好!”
邹木深知军情紧急,也不废话,立即折返前往京城报信。
至于那些马贼,则去镇外投了乱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