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大郎也冲了过来,摇晃着他的身体:“说啊!说话啊!”
然而任由他们怎么质问呵斥,吴六郎都是一言不发,渐渐露出麻木不堪的表情。
“这忏悔不够彻底,不该是竹筒倒豆子,配合着背景音乐,把自己被迫杀人的悲伤动机,一股脑的说出来吗?”
李彦眼见凶手嘴硬,不惊反喜,斗志重新昂然起来,开始在屋内踱步。
他将寨主这间宽敞的屋舍转了一圈,尤其是那开启暗道的四处机关,目光微动,开口问道:“两位被害者,精通机关暗道之术吗?”
程务忠答道:“他们一个擅长箭术,一个是少见的文武全才,有勇有谋,但对于机关之术都不通晓。”
李彦道:“那就奇怪了,这暗道开启的手续如此复杂,两人既然不通机关之术,又是怎么发现的呢?”
此言一出,吴六郎的身体轻颤,木然的神情微微发生变化。
李彦接着道:“吴六郎,你是百骑中人,自然再清楚不过,百骑精锐人员稀少,无故失踪两人乃是大事,更何况他们随身带着的神策弩一并丢失,更是大罪,其他人一定是会全力追查下去!”
“所以你对两人下手,肯定是发生了某件出乎意料的事情,为了掩饰秘密,不得不为之。”
“那有一点就很奇怪了。”
李彦说到这里,走了过来,指着血迹斑斑的暗道:“这些痕迹证明,战斗发生在暗道里面。”
“那个时候你们已经进入暗道,为了不让他们继续深入,你突然斩断了郑三郎的手,又同时重创了郭五郎。”
“你将两人杀死,尸体交由暗道内的接应人员处置,一路拖往深处。”
“以上是根据现场,正常的推断过程。”
“问题来了,这条暗道最初是怎么打开的呢?”
听到这里,吴六郎瞳孔收缩,程务忠立刻喝问道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吴六郎想要开口狡辩,但想到之前那句一个谎言要用无数谎言来圆,又赶忙抿起嘴,一言不发。
可他闭上嘴,也已经无用了。
李彦紧接着道:“不用他说,这其实只有一种可能,郑三郎和郭五郎,也不全是无辜的!”
吴六郎神情剧变。
李彦道:“程领军,你之前还记得,我在这件寨主屋外,闻到一股焦枯的味道吗?”
程务忠点头:“记得,可并无贼人放火。”
李彦道:“不是无人放火,恐怕是某个人先想要纵火焚毁屋舍,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放弃了,被迫开启暗道,掩盖秘密。”
“只是那人没想到的是,他开启暗道后,恰好被另一位百骑撞见,两人在暗道内展开厮杀,而这个时候,吴六郎赶到了!”
“没有投敌的百骑大喜求援,却万万没想到赶来的吴六郎,也是与贼人一伙的,两人合力之下,将之杀死。”
“以上是根据目前的线索,做出最合理的推测。”
听完这番话,许三郎和袁大郎的脸色变得惨白,程务忠身躯微微一晃。
叛徒变两位了!
不过他终究是领军,知道事实倘若真是如此,逃避也无用:“李机宜所言有理,如果是二人围攻一人,也难怪悄无声息之间就能灭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