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知道萧瓒会来找她的这段时日里,她也不是毫无准备。
闲来不止一遍的问过自己,如果误会全都解开了,她还愿意与他重归于好吗,答案是否定的。
因为心里有了疙瘩,想起他就会忆起那天晚上他的冷嘲热讽和羞辱报复,窒息的痛和悲伤会瞬间卷土重来将她淹没。
从某种程度上说,她确实已经走出来了,并开始了新生活,但是伤疤并没有愈合也没有消失,甚至都没有被冲淡。
只是被推移到了角落里封存起来。
这些早就已经设想过的事情,在昨夜他真的到来时,并没有多少偏差,容安在心里如此评估。
至少在睡了一夜起床后,她没有改变想法。
萧瓒看着面色平静的容安,开玩笑道:“这确实是值得庆贺的事情,不如你为我庆祝一下?”
容安兀自失笑:“怎么也轮不到我为你庆祝,就像怎么也轮不到你来说不要亏待了我身边的人一样。”
萧瓒脸上的笑意凝固在嘴角,眼神悠长的看着面无波澜回望自己的容安。
她没有疾言厉色,却用心平气和的语调突然说出了划清界限的狠话。
昨晚她没有推开他,没有斩钉截铁的将他逐出去,或许只是在狂风呼啸的雨夜给风尘仆仆的他留了一丝情面。
但该来的总会来,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含糊不清的人。
萧瓒强撑的平静下,心中隐隐作痛,也盛满自责。
他一直没有和容安说对不起,并不是不想,而是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得到她的原谅。
更不想因为他的道歉,让她回想起那些不堪。
但事实上这么做只会欲盖弥彰。
他自己有过怎样恶劣的言行,他心知肚明,他无比唾弃自己,可往事再不堪回首,也不可能忘记,更别说绕过去。
想到这里,萧瓒侧身面对着容安,也将她的椅子转了过来。
容安看见他倾身过来,两手按在她身侧的扶手上,像是把她圈禁住了一样。
她看着萧瓒近在咫尺的脸,看着他眼中盛满抱歉、悔意还有怜惜的眼神,心里不自觉的蔓延出几丝酸涩,继而她垂下了眼睛,不再与他对视。
萧瓒看着她沉默回避的模样,思虑了片刻,从怀里掏出血玉镯子,又握住她的一只手,将镯子给她戴上。
他还没有走到无计可施的地步,上天眷顾他,给了他更多契机,也给了他和容安两世的缘分,他们是注定要相逢的。
容安的手被他握着,莹白皓腕上那一抹鲜亮的红,妖娆而艳丽,她呼吸一窒,抬头怔怔的看着萧瓒,眼神惊讶而探究,甚至还带着一丝慌乱。
“容安,我知道了你的秘密。”萧瓒看着她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