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候不早了,一回屋阿蛮就去耳房吩咐婆子准备热水让容安沐浴。
净室里水雾袅袅,原本在马车上颠了大半个时辰的容安浸在热水里,只觉得浑身舒适松乏,困意来势汹涌,她趴在桶沿上微微阖上眼睛,就这么睡了过去。
“小姐,醒醒。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阿蛮将她摇醒。
容安一个激灵睁开眼睛,看到的是阿蛮忍着笑又带着些许红晕的脸。
阿蛮看着浴桶里的人乌发如云,披散在肩头,衬的一身柔嫩无暇的雪肌更加莹白透亮,在朦胧的灯火下仿佛能散发出柔光,娇躯更是浓纤合度,便是她一个女子每回看了都要脸红。
再配上这张精致无可挑剔的脸蛋,现在的容安早就褪去了青涩,长成了一朵盛放的牡丹,无一处不美。
“王爷来了,还是他发现您在净室里睡着的。”阿蛮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。
一边在心里嘀咕,这二人的相处倒叫她有些看不懂了,燕王怎么看都不是那种拘泥的人。
他既然爱惨了容安,怎的看见这副活色生香的场景,却跑出去喊她来伺候。
一个身高体壮,整日舞刀弄枪的大男人是抱不动还是心不动,怎么就突然长了君子之风。
容安当然不知道阿蛮在想什么,她在感受水温,水还是温热的,看来她并没有睡太久,但困极时能眯上一会儿已经足够解乏了。
过了会儿,容安才从净室里出来,她穿了一件月白色交领襦裙,擦的半干的黑发披散在肩头。
她环顾了一圈并不宽敞的内寝,发现萧瓒并不在。
内寝和外面的书房隔着一架八扇素娟落地屏风,如薄纱般的素娟上绣着一副雪景梅花图,素雅高洁,若隐若现。
透过屏风隐约能看见外面的紫檀木书案书架,以及坐在窗前贵妃榻上的人影。
容安绕过屏风走了出来,果然看见一身玄色云锦蟒袍的萧瓒正背对着她坐在窗口,窗户半敞着,有凉爽的夜风吹了进来。
萧瓒听见声音转过头,俊朗的脸上一双星目幽暗深邃,淬着柔光,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容安,勾起的唇角带着自相矛盾的隐忍与平和。
“你把蚊虫都放进来了。”容安在他的注视下,莞尔一笑。
刹那间,静谧的屋内如光华乍泻,萧瓒仿佛听见露水滴答,花瓣绽放的声音。
他突然站起身,随手关上了窗户,大步朝容安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