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具体说的是什么——
那就是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了。
薛蔷的表情晦暗不定。
当着小远这个陌生小孩的面,却实在不好表现出过于锋锐的一面。
她亦只能强忍,很快也憋出一个温柔的笑来。
又索性越过他,走到病床边。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:
比起以前,解凛确实是又瘦了很多了。
她想。
尽管他的体质和骨架本来也像他父亲,不长胖也挂不住肉。但是她至少能分清楚干瘪的瘦和纯粹憔悴的瘦……而眼前的解凛则很显然是后者。
氧气面罩下,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。
如果不是心电图上的波纹宣告着心脏仍在跳动——她有些走神——仿佛又瞧见了许多年前,躺在水晶棺里的叶振宗。那么苍白,那么安静。
不会再和她吵架。
也再不会再睁开眼。
而叶南生不知何时也跟上来,站在她身旁。
跟着低头看向病床上的人。
“薛阿姨。”
他突然说:“其实奶奶近几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,一直都很想见他一面。”
“我们做小辈的,又是兄弟,互相照顾是理所应当。不过如果可以——我当然也想能够成全一下老人家的心愿。”
这个“他”。
此时此刻指的是谁,却自不必多说。
两人皆是沉默良久。
末了。
亦是叶南生又开口。
话里话外,意有所指:“而且现在他的事上了新闻,奶奶迟早也会知道的,倒不如主动一点。正好你也在,如果你能帮这个忙、做做他的工作,我想奶奶她应该会——”
会什么?
再重新考虑财产分配的事?
还是还给她当年从没给过的尊严?
又或者,让解凛把当年的毒誓当做从未存在?
薛蔷冷笑一声。
正要说话,身后却又再次传来小远童稚的声音,伴着清楚的开门声一起。
“爷爷!”
“爷爷你今天又熬汤了吗?什么汤?好香啊——”
薛蔷回过头。
正见手里拎着保温桶的老迟进门来。
老人笑着拍拍小远的脑袋,答说:“诶,这都被你闻出来啦?是鱼汤,待会儿小远也试一点吧。”
语毕。
顿了顿,却又有些疑惑地看向病床边“多出来”的女人。
而不等叶南生开口介绍。
薛蔷这次却主动起来,指着自己,“我是解凛的妈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