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早出晚归废寝忘食一天只睡两个时辰的生活足足持续了一个月。
黎孤这回可闲不下来了,一天两顿饭都是他做。大概是因为害怕韶言累死,黎孤还得去给他抓各式各样的补药,还得自掏腰包给韶言买补品。
那狗既然认识韶言,那就杀不得了。它平日里仍旧在外面领着它的狗子狗孙刨尸体为食,韶言也不管,只说那是它们的生存方式,不伤人就行了。
你倒是宅心仁厚,黎孤说,这要换成君二,他要不把这狗当邪物除了,我就跟你姓韶。
君衍啊……韶言放下手里的木料,盯着窗外开始发呆。
他近些年同君衍生分了不少。倒也不是韶言可以疏远,但一是主仆有别,太过亲密总归不合适;二是君衍时常闭关,韶言也并不总是在烟雨楼台,能和他接触的机会不多。
言,衍。二人名字读音相同,韶言刚去君氏的时候还闹了些笑话。韶言没有字,君淮只好一口一个“阿言”称呼他。乍一听,还以为君长公子是在喊自己亲弟弟。
但也只是名字读音相同罢了,二人在性格上并不相同。君衍深沉内敛,孤高自许,喜怒不形于色,并不好接近。而韶言温顺柔和,像水一般沉静,又像鹅卵石一样毫无棱角。君氏也是看中韶言的性子,才让他去做君衍伴读。
卫臹问过韶言为何能与君衍相处甚欢,明
明他二人是完全不同的人,言语之间都是深深的不理解。韶言就笑,和卫臹解释君衍并不难以相处。
其实君衍也不理解为何韶言与卫臹交好。卫臹喜动,动若脱兔而又不守规矩;韶言喜静,最是恪守礼节而又温顺柔和。
这样看来,或许坊间传言是对的,韶二公子确实是见风使舵阿谀奉承之辈,否则哪能做的面面俱到八面玲珑。
但那片活水就那样静静流淌,任凭别人如何评价,都平静无波。正如韶言,也如水一般沉默安静。
黎孤这些日子还是领着云修出门捕捉妖兽,不同的是现在有多了条狗。狗总是要比人类敏锐,在它的帮助下,他们成功地抓住了一只狐狸。
但是韶言没要。
他还像模像样地双手合十:“辽东不杀狐狸。”
哎呦喂!黎孤心想你跟我装,你杀的狐狸没有上百也有几十,真在这儿爱屋及乌上了。
那红毛狐狸倒是挺漂亮,这会儿不能行动,躺在地上戚戚哀哀地叫唤。韶言看它一眼,她便停止哀叫,颤抖地缩成一团。
“辽东的冬天那么冷,不如拿它做个暖帽。”云修提议道。
“……你带个红色暖帽出门?”黎孤比划了一下大小,“这狐狸还挺大只的,能做个毛领。”
“……可是红色毛领更奇怪吧?”
“这狐狸没那么红。”韶言叹气,“处理过的皮毛颜色也会变浅,可以做个帽子,不过大人戴确实不太合适。”他转
头看向云修,“你提议的,不如做一个给你戴?”
黎孤已经抱起狐狸放在云修脑袋上比划了,一边比划一边哈哈大笑。云修摆手解释自己才不是小孩子,才不要戴红色帽子。
这只可怜狐狸被黎孤翻来覆去,临死之前都不得安宁。
见云修不要,黎孤又提议:“你侄子年岁比云修还要小半轮吧,给他做一个?”他把那只狐狸摇晕,“你取不取核心?不取我现在我捏断它的脖子,反正我要狐狸皮。”
韶言有些无奈地应下,接过狐狸,他叹气:“还想着虞儿,好像你才是他的亲叔叔。”
都一样都一样,黎孤和韶言都是,爱屋及乌罢了。
活剥皮是一件残忍的事,但是为了取核心的同时完整剥皮,免不得让红狐受苦。韶言已用灵力冻住它的全身,尽可能帮它减少痛苦。
场面过于血腥,云修可看不下去。半天过后,韶言拿着比老鼠大了一圈的,还散发着红色光芒的狐狸核心出来,顺手把狐狸皮扔给黎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