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蓉见她状况有些不对:“宗主怎么了?”
少女单手撑着床沿,用最后的力气坐起来,吞下腹中翻腾而出,滚烫的血液,哑着嗓子同萧蓉说:“昨夜未曾休息好,我…我休息会儿便好。”
房中太暗,萧蓉未曾看出其他端倪,便拱了拱手道,
“那宗主我先走了,若是宗主有何事,我会出现的。”
萧蓉迈出去两步又回头问。
“宗主一个人之时可有好好休息?此番出来有枫公子随从,他就在盛京之中,若是宗主需要…明日我便将枫公子带进来。”
萧蓉若不说,她都想不起来“枫”这人了。
枫此人在合欢宗是原主后院中的男侍,擅长讲故事,老是穿一身红色的衣裳。
对哦,第一次见面就同她讲了祝如疏在山下降妖除魔之时,是如何拒绝那山下的女子的。
林鹭听了萧蓉这话,险些两眼一黑。
“不用…我自己休息会儿便好。”
萧蓉还想说什么,却猝然感受到来自附近的杀意,她一瞬便进入了战备状态,将手中的武器亮了出来。
这气息她再熟悉不过了,就是这几日在暗处盯着她的那双森然眼眸。
林鹭抬眸看着萧蓉那一脸戒备,心中也隐隐有不好的预感。
只是林鹭此刻却无法再细致的死锁这些,她身上太热了,像是被人丢进了油锅中,仿佛下一刻便要在锅中熟透了。
少女眼前的场景有几分摇晃,她好似在虚影中见到了祝如疏,房间门大开着,风雪吹过她的脸颊,带来丝丝凉意,她心中突然在想,好想在屋外的雪地里滚上一圈。
少女苍白的唇瓣微启,唤出那人的名讳。
“祝……”
她就知道,这人进出她的房间就像吃饭喝水那般容易。
还从不敲门。
萧蓉见着眼前的少年眼眸之上缠着白色的绸缎,一身白衣,他穿得极少,袖口隐隐被风吹起,露出手腕处翩然飞舞的绯蝶。
他另一只手持着灭灾剑,嘴角含着冰冷的笑意,他踩着飘进屋中的落雪缓缓往前。
萧蓉知晓这便是那双在角落中盯着她的“眼睛”,而此人却是个瞎子。
他双目缠着白色绸缎,叫人看不清容颜。
他瞬移在林鹭面前,少女脱力般落入他怀中,双臂好似习惯性地攀附着少年的脖颈。
少女在他怀中,贴在他的白裳和冰冷的胸膛,闭着双眸,皱紧好看的眉眼,只用他们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。
“祝如疏,我好疼…”
他垂眸,嗅着少女呼吸间喷薄而出的桃香,混杂着他身上的酒气。
她失约了。
说今日一同温酒赏月,将他草草拒绝,留下一人在看不见的黑暗中一人灌下那壶烈酒。
那酒腥辣,滚烫,好似要将他的喉咙灼烧穿了,再滚进他的肚中,让他肝肠寸断。
祝如疏将少女抱在怀中,缓缓转身,他声音冷冷又漠然,同身后的女子道。
“不走是在等死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