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你怕疼,我们可以…不要此子。”
她未曾想到祝如疏皱眉的原因竟是因为怕她会疼。
林鹭几乎将所有不好的结果都想了一遍,却独独没想到他是心疼自己。
若是要留下只能用夏蝉衣的方法。
她不觉眼中竟含着泪水,朝祝如疏重重点头道。
“留下。”
这天夜里。
屋外的风吹得柳絮纷飞,鸟雀鸣叫,洁白的槐花从窗口落了进来。
屋内只留了一盏微弱的灯,照亮了祝如疏苍白的脸庞,他执笔站在庭前一宿。
一张又一张抬笔写下字迹,那字迹歪歪扭扭却是他一笔一划勾勒写下,几百张宣纸皆为“林鹭”二字。
床榻上的少女裹着被褥睡得格外熟。
此日后。
林鹭也算得上家中的小霸王,平日在家里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,想吃什么,祝如疏都会立刻给她买回来。
她却不知,究竟是因为怀孕生子之故,还是因为旁的,随着时日一天一天过去,她心中也越发慌乱。
直至那日。
她打开系统的虚妄世界,看着那头顶上高高挂起的血色时间显示36小时时,她便知晓自己应当开始准备之后的事了。
不能再逃避。
林鹭睁开双眸,却未曾见着祝如疏在她身边,她起身往庭院外去,却看见院中那墙边,隔壁夫妻的女儿囡囡正乖乖坐在小凳上,祝如疏在一旁,将她的头发分成一小股一小股,正在给她扎着麻花辫。
她这才想起。
邻居那对夫妇昨日便说过,将囡囡寄养在他们家中一日,他们二人有急事要出镇,囡囡体弱,舟车劳顿,便带不去。
只是林鹭最近记性越发不好,便忘记了此事。
林鹭凝望着院外美好的场景。
他们二人头顶,是从邻居院中探过来的杏花树,风一吹,带起了院中的一地落叶。
从前林鹭还并不确定。
此刻她却下了决心。
定要将这个孩子留下,祝如疏一定会将她留下,会好好对她、保护她。
林鹭跨过门槛,走到院外,却发现祝如疏将小姑娘的头发编得乱七八糟。
她蹲下,接过祝如疏手中编了一半的辫子。
叹了口气。
“囡囡出门之时,娘亲可是帮囡囡编了发?”
囡囡并非她的名字,只是陈姐姐是吴郡人,在她家长那边,便会将小姑娘亲昵的唤做囡囡。
她名唤谢蕊。
小谢蕊抬起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,同林鹭对视,若是让人见着定会觉得他们像母女或者是姐妹。
因为这二人眼睛都又大又圆。
她摇摇头,乖乖回答道。
“方才囡囡把头发弄乱了。”
小谢蕊的神色不大好,像是有些嫌弃祝如疏编的头发不好看,小嘴一撅,模样委屈,却又敢怒不敢言。
林鹭险些笑了出来。
将方才祝如疏编起来的部分拆开,重新分成一束又一束,再将辫子辫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