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岸上的时候,两个人的长发纠缠在了一起,她握住那缕头发,狠狠勒住了奚旷的脖子。
她抬起脚尖,踩住他,眼睛因为进了水而泛红,低低地笑道:“你说得对,不应该把这种事情视为‘报复’,而应该是‘义务’——不是要伺候本宫沐浴吗?虞侍卫,你这义务若是履行得不好,本宫可以换人。你知道的,本宫身边,从不缺男人。”
他眸色顿暗,想讥她一句休逞口舌之利,却仍是不便说话。
他只能沉默地撞了上去。
当他与她彻底沉沦的时候,她倚着岸边,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。
明明她的身体还在他的怀中颤抖,可她却没有分给他半点目光,只是仰着头,望着蔚蓝无垠的苍穹。
她是觉得悲哀,还是觉得遗憾,还是觉得委屈呢?
可凭什么悲哀,凭什么遗憾,又凭什么委屈呢。
奚旷抱着她,翻了个身,她失去了岸边的支点,便只能靠在他的胸膛,随水波浮沉。
可她仍旧在望着遥远的天空。
舌面上的疼痛终于有所缓解,他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,盖住她的眼睛,在她耳边哑声道:“……不要再妄想逃跑了。”
而她终于开口,睫毛划过他的掌心,唇角绽开一个冷艳的弧度:“你们男人,真是很好懂啊。”
……
桑湄坐在岸上,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细致地替她穿上一件件衣裳,又替她包好了头发,最后把她抱上了马车。
这辆马车比她之前坐的好上许多,车厢内挂了香袋,地上铺了柔软的兔毛毯子,还有一张可供横卧的矮榻,垫了厚厚的褥子,叠了暖和的绒被。
奚旷把她放上矮榻,她把被子一卷,就背对着他,再也不动。
奚旷也没说什么,只是把她的双足从被子里拉了出来,桑湄缩了回去,他就又拉出来,皱眉道:“别动,给你上药。”
她逃跑时穿的是捡来的布鞋,鞋底早就被磨烂了,脚底尽是伤口,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。
也许是心有执念,所以才可以忍受这些代价。
奚旷表情阴郁,从抽屉里取了一盒疗伤的药膏,给她抹上。
脚底传来细细密密针扎一般的痛,桑湄下意识收脚,却被他按住:“别动。”
桑湄停住了动作。
过了片刻,被子里传出她的声音:“你就是这么伺候人的?沐浴完,连罐凝肌露都不知道拿出来给本宫擦擦?”
“……”
“从南邬皇宫带了那么多东西走,不会连罐凝肌露都舍不得给本宫带上罢?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