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医嘱,他暂时告假,呆在家里吃药休养。
陈应云用尽所有的力气,维持现状,使家里保持体面的生活,假装那些都不存在,告诉自己慢慢会好起来的。同样不断跟顾暮迟说,你爸爸快没事了,他就快好了。
然而很多事情,并不像人想象中的,永远往好的方向发展。
顾荣的精神状态越来越糟糕,陈应云的压力越来越大,整天以泪洗面,紧拉窗帘。
未来像一片惨淡的迷雾,笼罩着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。
大概一年后,陈应云承受不住,终于跟顾荣提出离婚,带走了顾暮迟。
她婚前有套房子,住在那照顾孩子,半年后,交了新的男友。
顾暮迟被她寄养到父母家。
顾暮迟不仅长相跟顾荣相似,连智商都极高。
一开始受到大家的追捧与夸奖,顾荣生病后,事情完全相反了,周围永远充斥着不友好和看轻的态度。
经历了那么多这个年纪不该经历的东西,顾暮迟格外早熟,很早就明白,人都害怕不同寻常的东西,他们将这种东西或者人,称为异类。是“疯子”,是见不得人的存在。
即使病人不想生病,即使被迫承受了病痛,却还要承受陌生人的二次伤害。
这个疯子,是他的爸爸。
顾暮迟送到外公家后,曾一度不接受这个事实。
他的耳朵常常萦绕陈应云的话。
顾荣一定会好起来的。
他们一家人会像以前一样,其乐融融生活。
哪怕陈应云已经不要他了,她的双手已经从他耳边移开。
他仍然亲手用自己的双手,遮掩了无法接受的事实。
直到有一天,顾荣多次反复发作,严重到住院,他听说了这件事,趁陈建不在家,偷偷跑医院看望他。
看着他疯狂嘶喊的行为,看着他越来越不像以前的父亲。
顾暮迟内心搭建的盔甲一寸寸崩裂。
从医院走出来,外面的人群喧闹,鼻间似乎还残留医院消毒水的味道。
就在这一天,他猛然意识到,精神病可能要永远跟随父亲了。
或许,不久后的将来,也会降临到他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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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暮迟一直都明白,他的世界并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光鲜亮丽。外人眼里的成绩和长相,在沉重的家庭下,脆弱得不堪一击。
走廊依然无人,他的手臂撑在栏杆顶面,无法克制地绷紧,内心的抽痛缓慢弥漫,风吹乱他额前碎发,他抬起眸子往1班看,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前些天宁酒的试探。
尽管已经过去有些天了,却依然盘绕在耳边。
时时刻刻,想要冲出来,又被他狠狠压制住。
那句,她坐在沙发边,略带玩笑的话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