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羽以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转身离去,只给众人留下一个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洒脱背影。
剑老远目唏嘘道:“果然是少年出英豪,若我剑宗弟子有如此胆识,何愁剑体不成!”
封恕虽然担心小师弟安危,但并不耽误他与有荣焉点点头,煞有其事附和:“确实。”
剑老耿直捧场:“竟能想到将药丸藏于口中的法子,到时再直接以口渡之,想来便能将其保全!聪慧!聪慧至极!”
封恕一僵,像是才想起这茬事一样,面上表情立马变得十分精彩,忍不住向小师弟和师尊的方向看去。
只见扭曲混乱的灵力狂流中,他的小师弟安全到达了彼岸、歪进他师尊的怀里,又勾着人脖颈仰首凑了上去。
封恕:……
封恕:???
无论那边大师兄心情有多复杂,都无法改变薛羽本人其实并没有想太多的事实。
作为一个思想开放的二十一世纪新人类,他十分大方地表示:嘴对嘴喂个药而已,又跟人工呼吸有什么区别呢?
只是薛羽出生后便母单至今,除了幼儿园的时候跟小姑娘拉手丢过手绢,后来再没跟人有过什么像模像样的肢体接触,这样骤然跟人——还是一个漂亮男人贴贴,即使他再释然,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异样的。
歪在岑殊怀里时,薛羽觉得周围灵力威压好像没有那么迫人了,又或者是他已经被挤压得麻木,再感觉不出疼了。
但贴在面前人唇瓣的嘴唇,反而极其诚实地将触感传进他的大脑。
滚烫,又因为被血浸过而微微潮湿、软得过分。
这与岑殊给予他的一贯的冷硬印象十分不相称。
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似是以冰雪雕琢而成的人,与其嘴唇相贴时竟然是这样的感觉。
薛羽细细咀嚼心底那点点异样,觉得那好像也……并不是讨厌。
像是被岑殊身上的热度侵染了似的,薛羽双颊的温度也攀了上来。
他无意识地抿了抿嘴唇,惊觉自己的动作可能有些奇怪,这样就、就有点像是在接吻了。
薛羽的脸颊又热了热,赶忙将药丸顶在上颚,探出舌尖分开岑殊的唇瓣。
很意外地,这人的牙关亦同双唇一般很顺从地打开来,将薛羽的舌尖让了进去。
薛羽一喜,赶忙将清心丸渡进对方口中。
修仙界的药丸都是入口即化,之前薛羽一路走过来,都用一层灵力将它们分开包裹着,以免东西还没送到就先被自己吞了。
此时药丸成功渡入岑殊口中,那层薄薄的灵力衣自然消失不见。
薛羽的舌头还没来得及退出去,便感觉舌尖一空,那几颗清心丸已经化了开来。
大抵是因为剑宗弟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怀着颗赤子之心,药苦了就不乐意吃,因此就算是简简单单的清心丸,外面也被药辞包着一层厚厚糖衣。
现在四五颗清心丸一齐化开,甘甜便在口腔中爆炸开来,将满口的血味都压了下去。
竟然还挺好吃的。
天衍宗的丹丸都没有糖衣,以后得让他们学学小药宗,改良一下。
薛羽这么想着,也不知道怎么脑子发热,一勾舌尖,在岑殊沾着余甜的上颚舔了一下,颇有点意犹未尽的意味。
顷刻之间,四周气息一窒,后又陡然变幻!
薛羽只觉得什么森冷滑腻的东西侵入了他,伴随而来的是那股熟悉的恶心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