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羽想不出原因,但是岑殊不说话,他也不敢停,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加大力度。
他指尖小心翼翼勾着岑殊松垮的衣领,哼哼唧唧道:“那可是食铁兽啊——”
还是送上门求收养的,薛羽寻思着这么上道的熊猫,他得给元丛竹一个当宠物的机会。
自己就得辛苦一点,多磨一磨岑殊。
毕竟想到以后自己可以养熊猫,那再辛苦也值了!
撒娇嘛,薛羽可会了。
小时候父母十分疼他,再加上他也知道自己长得可爱,就没少干在大商场里哼哼唧唧让爸爸妈妈给他买玩具车的事情。
他十八岁之前奉行的原则就是:会哭的孩子有奶吃,撒娇幼崽最好命!
此时也不过是重操旧业,区区岑老大爷,又没见过世间幼崽的险恶用心,自然是手到擒来。
言罢,薛羽拿出小时候的势头,眨巴着眼睛抬起头,湛蓝眼底铺着一层薄薄水汽,希冀目光软得像一汪春水。
“师尊——”他拉长声音道,“想养嘛!——”
岑殊端着碗居高临下地乜着他,脸上冷冰冰的,没什么表情。
那人眼珠子极黑,看着他的眼神像是能洞察一切。
薛羽被他凉凉目光看得心虚不已,下意识躲开岑殊目光,顺势转换攻势,脸上重新挂上委屈的神色。
他把头埋在岑殊怀里,一边蹭人一边小声吸鼻子。
又将手偷偷垫在脸颊下面,大滴大滴的泪水没有无声无息被织物吸掉,而是打在他手背皮肤上,发出清脆的“啪嗒”声。
就算岑殊只能看见怀里人的后脑勺,亦能听见他偷偷掉眼泪的动静。
听起来别提多可怜了。
岑殊纹丝不动,只有胸前搭着的细碎垂发被薛羽拱得轻轻摇晃。
他将手上的碗浮去一旁桌案上,就垂眸好整以暇地看着怀中人演。
直至薛羽终于咂摸出不对味来,抬起头怯怯打量着他。
“继续哭,哭大声些。”岑殊目光垂落在他身上,凉凉开口,“需不需要为师替你将刚刚那几人找来,让他们也看你哭?”
薛羽惊恐地疯狂摇头。
撒娇给岑殊是一回事,毕竟雪豹都被他从脑袋顶到尾巴梢都摸过一遍,潜意识中薛羽从来没把他当过外人。
但他在别人面前还是岑殊的正经徒弟来着,怎么能让别人看到他这么撒娇?
多丢人啊。
薛羽在外人面前还是比较要脸的。
还没等他再说什么话,脑袋后面枕着的胳膊突然将他整个儿一掀。
薛羽猝不及防从岑殊怀里跌了出去,一个跟头滚到了床榻的另一头。
他尾巴骨“啪”地撞在边缘床架上,膝窝恰巧搁在木栏杆上,光溜溜的小腿悬空耷拉在床外,滚得四脚朝天。
薛羽滚得双眼发蒙没反应过来,突然怀里一沉,落进一个东西。
他定睛一看,只见那东西白底青花,是他多日不见的碗!
“你刚突破,正是该固本培元的时候。”岑殊仍坐在原处动也未动,神情淡然,稳得如老僧入定,“于我天衍宗来说,二重境已可入门。”
他道:“你既还有力气哭,怕是也不累,今晚便学学怎样将灵力转为因果力。”
“啊?!”
薛羽瞪着眼睛傻了。
明明刚刚气氛还那样好,他就差跨在岑殊脖子上骑大马了。
现在怎么突然翻脸不认人,还开始逼他学习了!
岑殊冷淡望他,与刚刚那个替他啄掉泪珠的可亲主人判若两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