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景隆见韩观拒绝,这是三番五次不给面子了,便是说道:“那若是我这个主帅下令呢?”
说罢,李景隆便向周围将领投去目光,示意他们不要煽风点火。
韩观看着众将,只是冷笑道:“曹国公爱护,我受宠若惊,哪有推脱的道理?只是在下性子急,从不与愚蠢之辈同列出征。”
“你他娘的骂谁呢?”陈俊大怒。
“谁跳起来骂的就是谁。”韩观毫不示弱地反击道。
康镇直接拔出了腰中宝刀,而这一下子,韩观身后那些剽悍的广西狼兵也纷纷掏了家伙,宴会厅中刹那间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。
“放肆!”
李景隆大怒道:“我请你们几家赴宴,为的是解斗,须不教你们来这里厮杀!国朝还有规矩吗?”
这边韩观不忿,那边康镇只要厮杀,双方眼看就要火并。
李景隆直接抄起帐篷内用来当仪仗的长戟,只说道:“古有吕布辕门射戟,今日我李景隆不才,也效仿一番,我劝你们不要厮杀,尽在天命,若是不成,我也不管了你们内讧去吧。”
“曹国公这是何意?”陈俊适时问道。
李景隆不答,让曹阿福拎着长戟去辕门外远远插定。
“五十步!”
“一百步!”
“国公爷,还更远吗?”
李景隆大声道:“一百五十步!”
待长戟到了一百五十步的位置,李景隆回顾韩观和陈俊、康镇说道:“吕布用弓,我今日用铳,同样规矩,若我一铳射中戟小枝,你们握手言和,从此亲如兄弟,如射不中,你们各自厮杀我都不管,如何?”
李景隆做到了这个份上,韩观却是不好拒绝,而众将此时都难免觉得匪夷所思,毕竟弓箭还有个准头,可没听说过火铳也有准头啊!
这玩意五十步能不能瞄准都是个问题,更别提一百五十步了!故此,韩观等将自无不允。
“取我神机铳来!”
六尺长拉了膛线的抬铳被属下抬来,正是飞鹰卫空战用的那款,此前说过,李景隆从兵器局搞了一把,经常用来打猎,威力大、有准头,可谓是爱不释手。
只见李景隆点火,托腮,瞄准,扣动扳机,一气呵成。
随后大叫一声:“中!”
正是:
铳开如霹雳声响,弹去似流星落地。
一发正中长戟枝将校无不齐声采。
待到长戟被人端来,韩观等人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。
谁都想不到,火器竟然能这么准?
大明的科技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发达了?
然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,既然都答应了李景隆握手言和,那韩观即便是心头再不服气,也只能跟陈俊、康镇等湖广和福建都司的将军们喝了酒,算是把过去的恩怨掀了篇。
双方恩怨既解,李景隆在龙州府整编兵马、训练士卒,令南方诸都司的兵马适应当地气候,学习山地丛林作战,又与工部尚书黄福及广西布政使司诸文官调集粮草,一些备战工作却是进行的井井有条,显然李景隆对于整军备战是有一套自己章法的。
待两广开中的粮食抵达后,东路军终于基本完成了对安南的战前准备,随时可以开拔,而后续江南的粮食,则是维持战争进程所需了。
李景隆逐步下达各项注意事项,包括大明境内禁止传播谣言;进军安南后禁止烧杀掳掠;禁止无故损毁安南郡邑的文籍图志;除了有关释道的经板经文外,其他文献全部烧毁;搜集古代铜柱并加以捣毁融化运回国铸钱用;将安南各地的工匠艺人送往南京;令安南府州县原任的官吏依次入朝觐见;不得泄露火器的秘密;大军开拔之后,在鸡翎关至大明国内的道路沿途设置卫所、构筑城池等等。
五星上将可谓是事无巨细,但做的足够认真,该做什么、不该做什么,给军官和士兵们说的清清楚楚,这也让全军都振奋了起来。
而安南国这边,在得知了南线战败,无法迅速灭亡占城国后,也将潘麻休所部大部分撤回了安南国境内,只留下一部分人马防守横山关,同时开始了最后的备战和刺探情报工作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