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衾难过的时候,更想要一个人待着。
“你要用天台练球?”她问。
江晗摇头:“我就是来找你道歉的。”
“那你道完歉可以走了吗?”时衾看他。
赶人的意思直接,语气却是淡淡的,没有任何敌意。
“我想一个人待着。”她解释说。
“……”江晗点头,识趣地离开。
天台里只剩下时衾一个,
她走到栏杆边,低头,从高处往下看。
五层楼高的图书馆,底下是漆黑一团的水泥地,不知道摔下去会有多疼。
时衾不敢再看。
找了个角落,席地坐下,双臂抱着膝盖,蜷缩成一团。
时衾在天台坐了很久,中间睡了过去,醒来时,突然觉得很孤独。
明明以为已经习惯了的孤独,突然变得难以忍受起来。
她站起身,拍了拍衣服上的灰,刚要走时,口袋里的手机震动,打破了天台的寂静。
时衾接起电话。
“在干什么。”
男人的声音低缓沉沉,携着磁性,听得出带了笑意。
时衾说:“发呆。”
闻言,傅晏辞皱皱眉,问道:“心情不好?”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觉察出来的。
时衾抿了抿唇,吃到了铁锈的味道。
“有一点。”
“在哪?”
“学校图书馆,天台。”
傅晏辞发现她是真的很能挨冻,大冬天跑天台,也不嫌冷的。
短暂沉默。
“衿衿。”傅晏辞轻声唤她。
时衾眨了眨眼,傅晏辞每次喊她“衿衿”时,两字的发音温柔缱丽嘉绻,酥麻进了耳朵眼。
她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傅晏辞停顿了两秒,缓缓地开腔:“我第一次给人当男朋友,可能当的不好,你说心情不好,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。”
他的吐字干净清晰,纯粹好听,末了,郑重其事道了一句:“你多多包涵。”
时衾的手机贴着耳朵极近,烤得耳朵烫烫的。
男人一字一句,每个低沉音符,一路传至内里。
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了。
时衾突然明白过来。
为什么她会觉得今天孤独格外难以忍受。
长久的孤独曾经麻木了她的神经,而现在她的感知正在一点点恢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