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想法跟周瑞说了。
周瑞叹了口气,随她去,转头忍不住跟傅晏辞吐槽。
“她要当游子!几十万年薪的工作不去做!”
“你给她留了多少钱,是不是把她惯坏了?”
一开始虽然周瑞是应承了傅晏辞教学生,但时衾自己争气,是他带的学生里最得他意的,偏偏学成既不归来,也不做些有用的事情。
给他气坏了,甚至忘记了傅晏辞现在并不适合听关于时衾的消息。
傅晏辞早知道时衾不是一个愿意定下心来的人,也不愿意吃苦。
在办公室里坐着,有时候比要她命还难受,之前在淮宇的时候他就看出来,所以才想让她换个专业,趁早找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做,免得余生被繁琐的工作困住。
而周瑞问的钱,他的小姑娘多么硬气,一分也不要。
支票撕碎扔了他一脸,也不知道靠什么生存。
所幸听周瑞说,时衾的画在圈子里卖得不错,没钱了就会寄回国两幅,请他帮忙处理。
傅晏辞买了一幅,挂在客厅最醒目的位置。
那幅莫奈花园的写生。
阳光灿烂,草长莺飞,宛如新生。
他看着画,替她感到高兴。
好像一块璞玉,终于被雕琢成了美丽形状,痛苦皆已成为过往。
时衾毕业典礼当天。
苏圆圆欲言又止,说有个朋友来找她,想带来一起。
时衾没怎么在意,让她随意,结果没想到来的人她也认识,是江晗。
三年没见,江晗比大学时要更显得成熟,头发剃得利落,穿一件白衬衫,以往张扬的个性稍显内敛,眉眼更加深邃沉稳。
时衾看他一身衬衫的模样,不知道为什么,恍惚了一瞬。
江晗望着她,乌发云鬓,如记忆中那般,像是瀑布垂下,目光澄澈,整个人的气质还是那样纯洁。
时衾穿着学士服,黑色的高跟鞋,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踝。
一如他魂牵梦萦里的那副模样。
江晗没想到自己会想她想了三年。
明明每次微信找她,时衾从来不回,再热的心都要凉了。
但他依然在看到苏圆圆朋友圈里发了和她一起的照片时,买了最早的机票飞来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他的声音清朗。
时衾朝他笑笑:“好久不见。”
他为了什么而来,他们彼此心知肚明,却谁也没有点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