体检医生转过头,奇怪地问:“什么事?”
“是——”内务术士才起了个头,异变就发生了。
我骤然觉察到附近出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主力级灵性波动,反射性地召唤出了塞壬之刃;而青鸟的脸色也变了,当即凝聚出了雷电剑。几乎就在我们做出反应的同时,不远处的墙壁轰然被撞出了一个大洞,一个三米高的猩红色巨大铠甲突入了看护室。
是尉迟!
他怎么可能直接出现在这里?虽说是看护设施,但这里也是安全局的内部,他到底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这种地方来的?我一时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从梦里醒过来。
但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我思考。他一出现便直接盯住了我,在宛如爆燃般的仇恨和愤怒中向我袭击过来。此时的他甚至再次燃烧了寿命,铠甲畸变得像是恶魔一样。在我的判断和直觉里,现在的他用的应该是“真身”,而或许是因为命不久矣,又或许是因为破窗效应,亦或是因为身处敌营必须速战速决,现在的他把自己真正的寿命视为可以消耗的材料。
还是说我从一开始就想太多了,他原本就很喜欢陶醉于自我破灭的强大感之中?总而言之,这种燃烧寿命的恶魔法术我见识了一次又一次,观感上难免感觉廉价,但提升的力量依旧是实打实的。一交手,我便再度落入了下风。
在这种容易殃及无辜的场合下,我无法再像是梦境城市里一样全力放出刀罡,但好在这次我也不再是孤军奋战。青鸟化身为雷电以神速绕到了尉迟的身后,挥动雷电剑发起斩击。
不过她也遇到了和我一样的问题——雷电剑根本无法穿透尉迟铠甲的防御,最多只在上面留下了一点点烧焦的痕迹。
“没用!”尉迟把自己两条手臂的铠甲都变成了刀刃,同时对付我和青鸟。
而就在这时,又有一股主力级的灵性波动出现了。一道半生不熟的身影穿过了看护室墙壁的大洞。
惊鸿一瞥间,我看清楚了那个人的外貌。那是个面容深刻的,令人联想到大学教授的男人。正是我曾经在恶魔术士的记忆里看到过的狂信徒!
他看也不看正在与尉迟缠斗的我和青鸟,直奔看护室深处,而他的目标显然是正处于睡眠状态下的列缺!
“不好!”青鸟好像是想要再次化身为雷电去保护列缺,却受到了尉迟血液法术的干扰,身上只是冒出了噼里啪啦的电火花,而无法化身为雷电。
但血液法术对于现在的尉迟来说也是维持自己生命状态的关键,当他集中到青鸟身上的同时,我感觉到他的动作明显迟钝了半拍。只是我这时候也顾及不了那么多,第一时间就冲向了狂信徒。
然而狂信徒已经先一步抢到地方,他手里拿着一把钉头锤,对准一动不动的列缺的头颅砸落了下去。
我似乎看到了列缺下一瞬间脑浆炸裂的画面。
但是那幕画面没有出现。
就在钉头锤即将接触到头颅的瞬间,列缺陡然动了,他的右手爆发出来密密麻麻的紫色电光,汇聚形成了一把大剑,同时对着身边就是一斩。
狂信徒来不及闪避,就这样被大剑斩中了躯干,而且就像是蚊子落在了高压电网上一样,大剑斩中他的瞬间爆发出了无数的电流,在将其斩成两半的同时还将血肉尽数烤成了焦炭。
难道列缺根本没有睡着?不对,我想起来了,这是青鸟以前也用过的“电击术式”。
这是个自动发动的法术,发动条件是使用者在意识无法正常运行的情况下遭到他者的袭击。能够在自动反击的同时给予自己电击的痛楚,让自己清醒过来。
可是列缺没有清醒过来,他依然闭着眼睛,站在原地。
想要从集体梦境里清醒过来必须经过特定的退出手续,仅仅给予自己痛楚是不足够的。
而紧接着,就像是之前的死亡仅仅是梦幻泡影一样,变成两块焦炭的狂信徒竟恢复如初,旋即改变进攻方向,再次对着列缺发动了必杀的攻击。
他这次的尝试依旧失败,列缺像是根本没有睡着一样挥动大剑反击,又将他斩成了焦炭。
就跟青鸟过去对我描述的一样,虽然她只能做到给自己设定单调的反击动作,但是列缺却能够为自己设定一连串自动反击程序,即使是身处于电击也无法唤醒的状态下也可以发挥战斗力。
只是这种状态下的列缺似乎只能反击,而无法主动出击。
狂信徒再次恢复如初。我冲到了他的近处,打算趁机给他致命一击。却还没来得及挥落斧头,就感到身后传来了恐怖的杀机。是尉迟要用刀刃从背后攻击我的后脑勺,我反射性地躲避开来,退到数米外重整架势。
“尉迟,撤退。”狂信徒忽然说话了,“看来,哪怕是失去意识的列缺也不是我们杀得死的。趁着他还没醒过来,赶紧走。”
“哼……”尉迟恶狠狠地看向了我,然后,从他和狂信徒的身上传来了淡淡的灵性波动。
这种感觉,应该是空间转移。
尉迟曾经企图在列缺的面前发动空间转移,却被列缺以蛮力强行打断。如果我没记错,那应该是某种能够将自己传送到提前设定的坐标处的,名为“返程”的远程空间转移法术。可现在又有谁能够阻止他们使用空间转移呢?当下我只能和青鸟一起立刻向他们发动攻击,不过才冲出去,我就感受到看护室的另一个地方也传来了相同的灵性波动,有第三个人在发动空间转移。
只见之前冲进看护室里说要报告急事的内务术士突然行动了起来,他凭借着与“内务术士”这个身份完全不相符的疾速而又鬼魅的身法,移动到了在场其中一人的身边,然后用力地抓住了对方的肩膀。
而被抓住的人则是乔安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