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束录制,权恩宙和崔韩率回到宿舍,其他人都在公司里练习,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。
崔韩率的床还摆在客厅,他有些颓地坐在上面又躺倒,闭上眼睛。
“Lem,”他喊他的名字,“我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?”
权恩宙立马抱住他,“怎么这么说?”
这个拥抱来得毫不犹豫,崔韩率躺在床上猝不及防被他一扑,没憋住笑起来,伸手去揉他的头。一时忘了他头上还戴着发带,手指插入其中缝隙发带便落在了一旁,刘海散落。
权恩宙好像什么小动物,小猫小狗似的把头埋到他胸前。指间露出的毛发雪白,被他揉乱。
崔韩率忘了自己有没有说过,白发很适合他。
是因为身上有俄罗斯血统的缘故吗?他总觉得权恩宙身上有种难以概括的冰雪似的气质。虽然年纪小不太显,可有些时候看过去,总能让他想起高山雪顶,眼里也有浮冰。
队里就只有他和权恩宙是混血,他不是没听过有工作人员议论,谈论到外貌,他们都说权恩宙更符合大众的审美。那四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为他的骨相和肤色添了色,又没掩盖掉东方的精致皮相,混血混得太过成功。
崔韩率本身是韩法混血,长相西化明显,经常被认为是纯外国人。虽说从未因为自己的血统和长相感到过自卑,但他偶尔会想,权恩宙是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误解?
那些目光,从他离开美国、来到韩国时就围绕在身边,一直在提醒他,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。
本身混血儿就容易产生身份认同上的困惑,他以前有段时间是很厌恶这样的眼神的,连带着去上学都不愿意,——反正同学也不怎么来和他说话,远远离着他站在一边说着他听不清的闲言碎语,自己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——最后在初二那年选择了退学,父母请了私教让他在家学习。
后来进了公司当练习生,几年过去,在他以为可以坦然面对那些被排挤的日子时,他在那个小小的候场室,再次感受到了溺水般的窒息感。他被隔绝在薄膜之中,听到模糊而汹涌的水声。
有什么不同吗?手心沁出冷汗,他能握住的终于不止空气。
权恩宙握住他的那只手干燥温热,想把他从水底托起。
“恩宙,”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喊他的韩文名字,“我应该被淘汰的。”
“可你晋级了。”权恩宙顺着牵上他的手,目光难得带上了些偏执,“晋级和淘汰从来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,是SanE给了你pass,应该承担质疑的人是他。”
崔韩率转过头看他,笑了一下,“……嗯,也是啊。”
“就是这样啊。”权恩宙希望他不要受其他人影响,抱得更紧了些,“他们想要争议想要火药味,被针对的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,我们没有SanE有影响力所以他们只敢针对我们,好树立他们keepreal之类的讨好人设。但是哥哥,只因为我们站在了那里所以就要被骂,哪有这样的道理?”
“我讨厌受害者有罪论,这世界也不是非黑即白。”他顿了顿,继续道,“我们没错,你没错,你不要感觉对不起谁,谁都没资格去指责你。”
崔韩率搂着他的背,总觉得他好像长大了,压在身上时颇有压力。也不知道他这样侧着脸贴在自己胸腔时,能不能听到那一瞬间错了拍的心跳。
哥哥需要弟弟来安慰似乎是件挺丢人的事,但他真的被他抚慰了。
“节目播出肯定会有恶剪,大众舆论很容易被引导……不是谁都在乎真相。”权恩宙小声说-->>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