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黎生硬道:“多谢你送秦昭回来,不送。”
说完,就想关门把秦昭扶进去。
可一只手按住了门扉。
景黎抬起头。
一身玄衣的男子和和气气朝他行了一礼:“在下萧越,今日与秦兄一见如故,这才聊得久了些,还望秦夫人莫要怪罪。”
景黎上下打量萧越片刻,还没回答,后者又道:“现在天色已晚,再过不久就是宵禁,秦兄已经答应在下在贵府借住一宿,您看……”
景黎:“……”
这人把他家秦昭弄成这样,还要住他家???
景黎心情有些复杂。
秦昭很少会带陌生人回家。不只是因为担心小鱼崽的身份暴露,更是因为秦昭当初被害的事情尚未查实,他们在府城无论是生活还是与人交往,都比村里谨慎很多。
景黎偏头看向怀里的人,秦昭双眸紧闭,眉宇微微皱起,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。
问是没办法问了。
但既然是秦昭领来的人,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。
景黎思索片刻,点头:“进来吧,我家书房可以暂住。”
萧越笑起来:“多谢。”
萧越帮景黎一起把秦昭扶进院子,阿七正在院中等候,见萧越也跟进来,先是愣了一下,随后才迎上来:“先生怎么了?”
“又烧起来了。”景黎现在顾不得其他,吩咐道,“我先带秦昭回屋,这位萧公子今晚要借住在家里,阿七,你领他去书房吧。”
阿七:“是。”
萧越也道:“秦夫人不必理会在下,照顾秦兄要紧。”
景黎点了点头,转身扶着秦昭进了内院。萧越注视着那两人的背影,若有所思。
阿七低声道:“萧将军,请随我来吧。”
萧越一怔,随后才笑了笑:“我还当秦殊身边的人都已经命丧黄泉,看来你运气不错。”
他不常回到中原,能一眼就识得他身份的人,必然只能是秦昭过去的旧部。
阿七默然不语,萧越又问:“他夫郎不知道这些?”
“不知。”阿七道,“夫人性子单纯,王爷不愿他牵扯进这些事情,还望将军——”
“我懂。”萧越摆了摆手,“不就是别把他身份说漏嘴嘛,放心。”
萧越眼底兴意更深,道:“看在相识一场,只要姓秦的乖乖做到答应我的事,这点面子我还是会给的。”
他说着往前走去,却听得脚边一声脆响。
他今晚喝了不少酒,早没有那么清醒,此刻一时不察,竟踢碎了摆在院子里的花盆。
萧越:“……”
阿七:“……”
萧越暗道倒霉,轻咳一声:“多少银两,我双倍赔就是了。”
阿七没回答,这事他说了不算,要明日与主人和夫人商议。
阿七转身继续领着萧越往书房走。
可萧越今晚的酒劲似乎全在此刻散发起来,短短一小段路,他走得歪歪扭扭,共踢破了三个花盆,踩碎两个小鱼崽的瓷杯,还险些一头栽进书房前的花坛里。
“奇了怪了。”萧越一头磕碎了花坛上的白瓷,撞得头晕眼花,被阿七扶进屋,“平时也没这么容易醉啊……”
后院,景黎扶着秦昭回到屋里。
小鱼崽已经在床上睡着了。他抱着景黎学着给他缝的小被子,胖乎乎的身体团成个粉嫩柔软的小团儿,景黎刚一推门,他就睁开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