系统过了半晌,慢吞吞的,不情不愿的来了一句:【好吧!】
温诀,这是什么语气,这是身为一个系统,应该存在的语气吗?
正这么想着,温诀陡然感觉身上传来一阵剧痛,像是火烧一般的辣疼,又像刀割一般的刺骨,那痛意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,掀起衣服查看自己身上,然后他就发现,自己腰侧的一大片烧伤,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和恢复,然后那些虬结在一起的狰狞皮肉,极速老化,待到脱落,里面便是白
皙平滑的皮肤。
上次嗓子好的时候,他只是觉得疼了一下,但这一次,亲眼看着身上恢复,那种感觉,温诀具体说不上来,就……就听酸爽的!
皇帝和一众隐卫还等在那里,隐卫们已经收拾好了狼藉的场面,而王二狗,则蹲在一边的地上发呆,他的面前,是一个撕掉的杀手,还有一堆黑漆漆的陶罐碎片。
这画面看着,着实有几分心酸,温诀强迫自己收回视线,看向站在一堆枯枝败叶中的帝王,单膝跪地道:“臣办事不利,让刺客逃了,请陛下责罚。”
皇帝伸出一只手,虚扶住温诀一只胳膊:“爱卿护驾有功,何罪之有,起来吧。”
温诀道了谢,又适时的拍了帝王几句宽宏大量之类的马屁,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。
皇帝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满地狼藉,面色愈发难看,半晌,忍不住感叹了句:“今日对亏有你在!”
温诀道:“为陛下分忧,微臣义不容辞。”
皇帝道:“你可能猜道,这些人是和来历?”
“赎臣愚钝!”温诀其实心里是有答案的,但是那种猜测,却不是他可以说出口的。
皇帝闻言,没再继续说下去,而是摆了摆手,说要摆驾回宫。
温诀表示可以理解,任谁刚遭受了被一群人围着杀的苦痛,也不会有什么心情四处晃荡了,更何况,其实这一路走来,赈灾情况已经很明显了,去不去富裕村,已经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。
隐卫收拾马车的功夫,皇帝走到王二狗身边,问道:“孩子,怎么了?”
地上的小孩蹲在那里一动不动,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。
也不知怎么,看着这孩子瘦瘦小小的身影,帝王心里总是不由生出几分怜惜,他犹豫了一下,伸手落在小孩乱糟糟的发顶轻轻摸了下,说:“别怕了,已经没事了。”
感受着头上那抹厚实的温度,王二狗缓缓抬起脑袋来:“我的水……”
一句话没说完,小嘴就扁了,大大的眼睛里也蓄满了泪花,小孩抬袖,用力的揩了一把眼睛,然后将目光愤愤的转向温诀,痛恨又委屈的说,“都怪你,为什么要砸了我的水,为什么要砸了我的水……”
温诀看着小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
哭诉,陡然有种自己是个渣男的错觉。
皇帝养尊处优一辈子,其实不是很能理解王二狗此时的心情,却是抬手吩咐自己的随侍:“去取几袋水来。”
“是。”随侍应了一声,很快,取了数个羊皮水囊过来,也不用皇帝吩咐,他便将那些水全放在了王二狗的竹背篓里。
小孩小心翼翼的将脑袋伸过去,看着背篓里的水囊,半晌,伸手过去拿起一个晃了晃,转而仰起一张小脸看向皇帝:“这,这些都是……给我的?”
皇帝看着他的模样,突然路了个笑容:“是,都是给你的?”
得到他的肯定,小孩一瞬间多云转晴,阴郁悲伤的小脸变得明朗起来。
他从地上站起来,忍住脚上的麻意,就要把背篓放在地上,但是因为力气太小,非但没有将背篓背起来,还险些将自己带到地上去。
温诀看着他要摔倒,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,收手时,却发现自己掌心沾染了一片血迹。
他愣了下,下意识往小孩胳膊上瞟,这才注意到对方的衣袖被划了一个大口子,因为衣服脏污,而且他自己身上也都是血,对这味儿有些麻木了,所以他一开始没注意到,但是仔细看的话,那一片的颜色,比其他地方深了许多。
他受伤了,而这伤,应该是在刚刚被那个黑衣人刺的。
“温将军!”
温诀听见有人唤自己,于是打断了思绪,只是人说了些什么,他却完全没有听见。
帝王随侍常德是个极有眼色的人,他不过顿了一瞬,对方便适时的提醒道:“温将军,陛下让您送这小友一程。”,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