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在砲车射程外起城!”韩常冷不丁插嘴言道。
“那得多大工程?”拔离速愈发觉得荒唐。
“未必要全锁。”韩常从容答道。“只是起一些坚固寨墙,以做长远之态罢了!”
“这便是要长久困城之意?”拔离速陡然醒悟,却又去看完颜兀术,因为他已经猜到,这很可能是四太子的意思,韩常只是负责说出口罢了……而今日军议,也是要压服自己的意思。
“拔离速将军以为如何?”完颜兀术没有多嘴,依旧是韩常追问。“长久围困,待城内疲敝,而挞懒元帅也率兵马汇集,自可攻破此城!”
“我觉得不可!”拔离速干脆答道。
“为何?”韩常继续追问。“当日太原也是前后围了大半年。”
“南阳与太原真不同。”拔离速一声叹气,却是依旧面朝完颜兀术恳切而言。“四太子请好好想一想……一个是城内物资,当日太原是猝然被围,到后来城破时几乎人食人,而南阳为宋国陪都,城内粮食军资断不会短缺的;另一个是气候,南阳与太原不同,此地都已经快到汉江了,结冰都到本月月中才结冰,地方湿热,一旦长久难下,到了明年天热之后,士卒必然难耐;另一个是城内有个宋国皇帝,有他在,士气必然充盈!而有这三件事,再加上城内砲车厉害,使我等无法起砲,那便是挞懒元帅汇集兵马过来,又如何能破?”
完颜兀术一时也有些动摇起来。
“南阳确实难打,但若此城能破,恐怕就要应在这个宋国皇帝身上!”韩常低头思索片刻,然而语出惊人,便是完颜兀术也一时蹙眉。
而韩常也不含糊,便直接将自己想法全盘托出:
“请四太子想一想,太原能破,多少乃是援兵尽失城内沮丧所致,而眼下南阳城内既然坐着宋国皇帝,待时日稍久,各地勤王兵马必然不敢犹豫,定然前赴后继往南阳而来,届时我等只要在城下将援军一一击破,便可使城内日渐动摇吧?!”
完颜兀术闻言宛如拨云见日,而拔离速也一时被噎在那里。
“至于说困城,我刚刚也想了,正如拔离速将军说的那般,南阳、太原截然不同,却不该依葫芦画瓢,反而要反其道而行之。”韩常继续言道。“只要在城北、城西两处起寨,确保战马有放养之地、物资输送不断便可,其余东面,依旧虚置,南面干脆彻底放开……正好赤盏晖将军去世,也不再提拔万户了,直接往北面直属四太子帐下便可。”
“围三缺一我懂,但为何要彻底放开一面?”拔离速停了半晌,到底是忍不住好奇相询。“岂不是要恢复城内外通讯。”
“若不能恢复南阳内外通讯,反而无用!”韩常冷笑而对。“想要围三缺一,引诱逼迫宋国皇帝走南阳,且不提日后如何歼灭勤王之师,只说眼下,总得让城中知道各处糟糕讯息吧?否则,他岂不是正好安坐如山?”
“这便是攻心之计了。”完颜兀术终于开口,却是摸着怀中短刀定下了决心。“拔离速,你总不能说,这个计策不能一试吧?”
完颜拔离速思索再三,竟然不能反驳。,!
p;且说,虽然都是万户,但韩常毕竟是降将之后(随父亲投降女真),而拔离速却是远支宗室出身,根正苗红,还有一个颇有政治手腕与能耐的亲兄长做靠山,双方的隐性地位相差极大。
但是,韩常到底是完颜兀术的心腹,早在这位四太子尚未上位之前,二个年轻人便有往来,后来完颜兀术出来单独领兵,恰好韩常父亲去世,韩常本人也得以掌兵跻身万户,二者也得以形成统属关系……而说到底,便是不论女真人军议的传统,只说眼下这个军帐之中做主的,依然还是四太子完颜兀术!
“太原砲战无效后,又是如何打下来的?”完颜兀术忽然开口,却是对着拔离速明知故问起来。
“锁城!”拔离速如何还不晓得自己撤兵之论已经被驳回,再加上受了韩常的气,也是一时胸口发闷,却只能应声。
“如何锁城?”兀术正色询问不止。
“便是在城外再起一座城,四面锁住太原,然后待大局已定,城内也弹尽粮绝,再集中主力兵马,攻下城池……”言至此处,拔离速忍不住扶着自己那受伤的胳膊,压低声音勉力相对。“四太子,太原锁城之法真不能用在南阳!”
“为何?”完颜兀术挑眉相对。
“太原时虽然砲战失利,却不至于失利到今日这份上,等到锁城之时,城内砲车也已无石弹可用,才所以能从容起城!”拔离速继续低声相对。“而眼下南阳砲车锋利,如何能在对方砲下锁城?”
“可在砲车射程外起城!”韩常冷不丁插嘴言道。
“那得多大工程?”拔离速愈发觉得荒唐。
“未必要全锁。”韩常从容答道。“只是起一些坚固寨墙,以做长远之态罢了!”
“这便是要长久困城之意?”拔离速陡然醒悟,却又去看完颜兀术,因为他已经猜到,这很可能是四太子的意思,韩常只是负责说出口罢了……而今日军议,也是要压服自己的意思。
“拔离速将军以为如何?”完颜兀术没有多嘴,依旧是韩常追问。“长久围困,待城内疲敝,而挞懒元帅也率兵马汇集,自可攻破此城!”
“我觉得不可!”拔离速干脆答道。
“为何?”韩常继续追问。“当日太原也是前后围了大半年。”
“南阳与太原真不同。”拔离速一声叹气,却是依旧面朝完颜兀术恳切而言。“四太子请好好想一想……一个是城内物资,当日太原是猝然被围,到后来城破时几乎人食人,而南阳为宋国陪都,城内粮食军资断不会短缺的;另一个是气候,南阳与太原不同,此地都已经快到汉江了,结冰都到本月月中才结冰,地方湿热,一旦长久难下,到了明年天热之后,士卒必然难耐;另一个是城内有个宋国皇帝,有他在,士气必然充盈!而有这三件事,再加上城内砲车厉害,使我等无法起砲,那便是挞懒元帅汇集兵马过来,又如何能破?”
完颜兀术一时也有些动摇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