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又都在文臣的一行里找文渊侯,文渊侯消瘦单薄,站的端正,像是看的不是他一般。
说话的文臣叫姚贾,他继续道:“李园李环尽皆赵人,据说此消息是李家族中人醉酒之后吐露的。世人谈论四公子,难免说起了春申君,说起春申君便有人提起此事。此消息怕是传遍诸国,春申君……无以跟楚王以交代。”
赢傒缓缓的点头,可见此事并非嬴政和丑儿所为!反倒是此次的陷害,竟是楚国将他们的污糟事更换了身份,泼了大秦一身脏水。
尤其可恶!
赢俞脸都气青了:春申君这分明就是祸水东引!只要大秦闹起来了,他倒是可以喊冤了!真是岂有此理!
嬴子楚用余光看了丑儿一眼:这事必是有人早布局了!布局之人高明,环环相扣。将一致命之局,就这么给破解了。
他的手指轻轻的敲着膝盖,问说:“依你所言,楚国必有一乱。”
“自然!春申君只怕老命休矣!而太子之位旁落,楚王只一嗣子,宗室之中必起夺嫡之争。楚国屈、景、昭三家亦是各有主张人选……楚国必有一乱。”
华阳太后的面色逐渐苍白,楚国若真如姚贾所说,那谁来管芈家事呢?
此次,她与春申君合谋,若春申君遭遇不测,谁又能保自己呢?景家么?
嬴子楚看向华阳太后:“太后,依您之意,当如何?寡人是否要遣人送国书于楚……”
赢俞嗤的笑:“太后乃赢氏妇,只凭谋害储君一事,便可休弃,而后从秦律,严加治罪!”
芈宸不住的摇头:“不……臣谋害储君,臣认罪!此与太后无关!太后对此全不知情。是臣……是臣居心叵测,一切皆为臣主使,与他人无关,更与太后无关!”
嬴政一摆手,蒙毅便押了三个人进来,“这三人中,有一人传递内宫消息,两人与楚国在咸阳的细作来往频繁……”说着,他问芈宸:“此三人,两人乃你府中之人。一人乃是华阳太后亲随。可还认得?”
芈宸看过去,不敢答话。
嬴政叹气,看华阳太后:“您为秦国太后,传内宫消息于芈宸。芈宸与楚国细作来往频繁,敢问,你们在传递什么?这三人才缉拿,还未曾审讯。随后会交由府衙……嫡祖母,若是审出什么……只怕驱逐芈姓……此|处罚过于轻了。”
华阳太后看着一脸稚嫩的嬴政,而后笑了,笑声极大:“本宫侍奉先王十余载,我芈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!”
说着,她又看向嬴子楚:“是你与先王过河拆桥!你父不曾优容于我,你……因我而显贵,却狠狠背弃于我!当日,你承诺孝敬于我,言犹在耳,我的儿啊……你的孝心给了何人?”
“子楚何处不孝?”
“孝之首,当为顺!你可顺从过你母亲我?”
嬴子楚哭了:“母亲,王后责备于我,责我为夫不曾护佑于她,责我为父不曾保护孩子。我告诉她,我为夫,为父,可亦为王呐!而今,母亲责备于我,我之不孝,是因着不顺从于您!母亲呐,儿不仅是您的儿,儿还是秦王!为儿,儿可顺从于母亲;为王,这天下,儿谁也不能顺!儿若顺,我大秦将士当如何?我大秦子民当如何?”
说着,他便站起来了,而后对着华阳太后缓缓的跪下去:“若因此,叫母亲记恨,那是儿的错!可此错,儿不改!您的儿是王,王为天下计——无错!”
华阳太后笑了,俯身看着嬴子楚:“我可死,但你需得发誓,赢氏不可弃我!我是秦国太后,以前是,现在是,以后依旧是!我生不能得你孝顺,我要在死后,享赢氏供奉!”
嬴子楚大哭出声:“母亲啊——母亲——”
华阳太后更笑了,这一声声叫的是‘母亲’,既然是母亲,那就是他答应了!
答应的意思就是,同意自己去死。
所以,这一声声母亲叫的,何其讽刺!
若有来生,必生一亲生孩儿能护佑于我!一如赵姬那般蠢货,只因有子,所求唾手可得!
这么想着,她转过身,跟那丑儿对视了一瞬,而后便将袖中毒拿出来,尽皆倒入口中。
她笑着朝下倒,看到了子楚的脸。
子楚哭嚎,眸光却清冷。
华阳太后拽着子楚的袖子:“儿啊……我心有不甘……”她笑着看子楚:“秦之志……遇楚当如何……楚人……难压服……不服输……不肯服输……”,,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