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在求真馆钻研的人,按说该是一个单纯的人才是。可此人……跟单纯毫无关系!他心思深沉,难看透其心。
若说林叔珩不能驾驭的话,那此人……他不想着驾驭朕就不错了!
没错,跟他接触,总有一种叫人脊背发凉,心里发紧的感觉,他的眼神叫人……觉得很矛盾。
反正,就不是一种很友好的眼神。
“唉!朕真的好难呀!”敢用的,朕看不上;朕看上的,不敢用。
所以,祖宗们,你们倒是显灵了还是没显灵。叫你们帮朕,那你们倒是抖落几个可用、敢用、能用的人来呀。现在你们送来的这俩,超标了!
朕终于能走到人前了,可朕心里却更慌了。
因着都知道要参政、问政了,一时之间,报纸上、坊间关于这个案子的讨论度极高。可以说是人尽皆知,且迅速的朝京城外蔓延而去。
距离京城还有几天的路呢,路过驿站,驿站里的人都知道。
人家把饭菜都提前准备出来了,为的就是人多,怕供应不上。
当然了,桐桐跟着吃的是新做的。
金镇北看着这姑娘用饼子就着木耳拌洋葱,吃的那叫一个香。
他:“……”大姑娘家家的,吃洋葱吃的这么得劲,不嫌弃味儿。
桐桐指着这个木耳,“都是长白山的,肥厚。”
还挺会吃。
金镇北不跟小姑娘抢菜蔬吃,只把那红烧肉卷在饼子里慢慢的嚼着。然后才说,“这案子必是离不开你,你呢……”
“您放心,我有数,不会牵扯不该牵扯的人。”
讲究!这话憋了一路,终于说出口了。他把红烧肉里的肥肉都吃了,剩下的瘦肉推给桐桐,还喊驿站的差役,“切一份葱白来,丝儿要细细的,没看见林大人正吃着呢吗?”
然后还推荐吃法:“饼子卷红烧肉,再来一小撮葱丝,最解腻。”
行!桐桐再吃了三大张饼!
金镇北:“……”这饭量,比老四的饭量都大——挺好!母强子壮。
桐桐这正吃着呢,齐二凑过来,“三妹妹……”
“叫官称!”
“……林大人。”齐二低声道,“能不能通融通融,李家的女眷受不住了!天儿本来就冷,一路干粮加热水……她们都娇生惯养的,怎么受的住?”
金镇北:“……”这齐家出的什么混账儿子?他当即一拍桌子,“那依你之意呢?好吃好喝的供着?天儿本来就冷?这里比盛京还冷吗?这里比盛京城外的山上更冷吗?林大人一个人杀贼的时候,谁考量过她冷不冷?她这一路骑马,为啥的?
傻子!她怕有人暗杀李家的人。她们一个个坐在马车上,炭盆给供应上,饼子烤着就能吃,有热水这还不够?怎么着呀?把我们的饭菜你端去,孝敬你那丈母娘去!”
齐二:“……”不是这么意思!他硬着头破,“一个人一个承受能力,林大人岂是一般女子能比的?”
嘿!这是什么混账话呀?人家不是爹娘捧在手心里长起来的?她们的爹是一品大员,人家林叔珩的爹也是朝廷三品。这品级不低了!人家怎么就不是娇生惯养了?
桐桐就看齐二,“齐公子是以什么身份来问的?”
“我是……”
“我们押解的是犯人及其家属,你不在其列。这一路上你跟着一起走,看在齐阁老的面子上,我们也多有照顾。可涉及公事,涉及齐阁老的清誉,考量到你身为齐阁老的家眷,这么频繁的与通敌之家相处的这么亲密……那对不住了,齐公子,看来你不能跟我们同行。”
说着,就喊秦敏:“去看看,李家人是怎么与齐公子说的上话的。放她们下来方便,已是仁至义尽。既然不愿意本分,送恭桶进去,都别出来了。”
齐二连连摆手,“三妹妹……不是!是林大人……她们没说话,只是我看见她们哭,心有不忍而已。”
“不忍?”桐桐朝外面指了指,“那些倭国的女人,你是否也是心有不忍呀?我告诉你,在案子审结之前,那些女眷都有通敌嫌疑。而你与她们共情,知道的说你怜香惜玉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齐家与李家有默契……”
“林大人误会,在下心有所属,绝非怜香惜玉。在下只是……只是……觉得外面男人惹的事,与后宅的女眷何干?”齐二面露不忍,“父兄得势,她们帮着联姻壮大家族;父兄失势,她们便要因此搭上一生……此罪责连带之策,属实不人道。”
桐桐问他:“所以你认为,家中直系若是犯罪,不该牵连子孙的前程?”
当然!新明的法……说是宽大,但也不过如此!
金镇北:“……”齐家真生了一个傻子!我家那些虽然不着调,但没有一个傻的。幸甚至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