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如初在攥着他的手。
她手长的娇小,却在努力试图包裹他的。
觉察到她的用意,傅言真反扣过她的手,拉至唇边亲了亲,又半开玩笑地说:“害怕他们吗?小姑娘。”
曾如初仰起巴掌大的脸去看他。
夜深人静,风月都已淡去许多,她递来的眸光却澄澈如初。
“不怕。”她说。
傅言真笑了笑,须臾,漆黑的眸子像是嵌进万里星河。
他将她一把搂紧。
力气大的,简直是要把这人揉进自己的血肉里。
花前月下,很适合搞个海誓山盟。
但他没半点要许诺的意思。
只搂着怀里的人,安静的搂了一整夜。
傅言真在北城待了快一个星期。
直到周五晚上,他爷爷给他打了通电话,让他赶紧滚回江城。
南麓湾,江城最好的别墅区。
靠山傍水,按玄学一点的说法,是个风水极好的位置。
紫气蒸腾就是这片住宅区的一大卖点。
阴天,客厅的水晶吊灯亮着,光芒覆满这偌大的空间。
但傅言真走进去的那一刹那,还是觉得空荡的很。
带着点冷意。
给人的感觉,跟曾如初那小窝完全是两种气候。
“回来啦。”奶奶正在佛龛前上香,看到他回来,一时有些欣喜。
住这南麓湾的,就没有人家里不摆个佛龛供着的。
各个都笃信神佛。
但傅言真从没拜过屋里的这座佛。
奶奶忙不迭地朝书房那边努努嘴,意思是他爷爷在那里,很快又给他使了个颜色。
傅言真便知道老爷子这回正火着。
书房里,黄花梨木书柜靠墙摆着。
书柜上摆了一排排的书,但都是些装饰品。
因为根本就没什么人会去看。
这还得每天打理,要不然还会积攒一层灰。
满头华发的老人坐在轮椅上,面朝着窗,只留着一个冷硬又孤寂的背影给他。
窗外是云雾缭绕的山。
今天没有紫气蒸腾,处处都是阴沉沉的。
心情和天气交融,一时分不清哪个更阴郁。
傅言真盯着老爷子那搭放在两侧把手的手,那两只手握的极用力,看不出是在忍着痛苦,还是在压抑情绪。
他看了一小会儿,启唇喊了声“爷爷”。
傅景深知道他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