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宗里面,只剩一个人还没正式见过,南棠拱手,唤出此人身份:“南棠见过梁宗主。”
眼前这人不是别人,正是玉昆六宗三海中最强大的毓神宗宗主梁易枫,与叶司韶渊源甚深,是他早年在玉昆修行之时一手教导的弟子。
“别这么见外。”梁易枫笑了笑,又朝叶司韶道,“她既是老祖的嫡传弟子,怎么着与我们毓神宗也有同门之谊,我叫她一声师妹,她唤我一声师兄,不为过吧?”
叶司韶微笑着点下头,梁易枫便道:“虞师妹,叫声师兄听听。”
南棠便也回以一笑,抱拳回他:“见过梁师兄。”
“爽快!”梁易枫转头哈哈大笑起来,笑够之后,他递上一面令牌。
令牌通体紫色,上面刻有简单的兽图,也不知是何用。
“他们送法宝的,送钱的,送灵丹妙药的,我也不知道能送你什么,听说你喜欢收养宠兽,这是我毓神宗灵仙坊执令符,见令如见我。你拿着这符令进去随便挑选,要是没有合意的,就让他们给你弄去,不用客气。”
灵仙坊乃是毓神宗名下的宠兽仙坊,商号开遍玉昆大小宗派,是玉昆最大的宠兽买卖所,在悲雪城里也有分号。
南棠看了眼手里的执令符,又看了看远处的天禄——天禄兽的兽身也已经用了很久,正好该换了,有了这令符,以后她就不愁了。
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过来,南棠高高兴兴收下令符道谢。
“好了,说回正事吧。”叶司韶见他们见得差不多,淡淡一语传下。
六个宗主收起先前笑意,各自敛容聆听,叶司韶没有叫南棠离开,她便退到一侧,静静站着,听他们商量星罗界的后续事宜,只在心中暗忖。
眼前这六人已经是玉昆修仙界的顶尖修士,不论境界还是声望地位,都是数一数二,但在叶司韶面前,却乖顺得像普通修士一般,这不由让南棠想起萤雪当日所说之言,六宗三海都被梵天界所操纵,如今看来所言非虚。
六大宗门关系错综复杂,彼此间互相牵制,不乏争斗厮杀,就像悲雪宗和天遗宗,但今日当着叶司韶之面,他二人非但没有表现出一点不和,反之甚至兄弟相称,一派感情深厚的模样,可见梵天界的威慑力之大。
梵天界,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?
“叶仙尊,顾某还有一事想请仙尊定夺。”几人商议得差不多,顾衡忽道,“此前宗内曾商议过,从廊回山分出一部分区域,另立新脉,悲雪宗由三脉分为四脉,已得白潮老祖应允,但现下白潮老祖他……这另立新脉之事,也不知当行不当行?”
此语刚落,天遗宗的宗主殷沛便道:“白潮受星域魔物寄生多年,心智早已大乱,他的决定如何作数?只怕又是别有居心。顾兄,你这三脉一直发展良好,与我天遗宗也相安无事,何必多此一举呢?”
“殷兄有所不知,分脉实属无奈。廊回山脉地域广阔,门派众多,脉尊吕正阳疲于应对,加之近期出了不少纰漏,这才有了分脉的打算。”
“自吕正阳接手廊回以来,廊回山脉的势头渐展,吕正阳的能力有目共睹,掌管这偌大山脉,便出现些许纰漏也情有可原,但要分脉而立,对吕正阳有失公允,恐怕会引发廊回修士的不满,到时得不偿失。”殷沛不疾不徐地温声道。
他说得语重心长,若非南棠早知天遗、悲雪两宗有旧隙,廊回山又是两宗的疆界,她恐怕也要觉得殷沛出自一片真心。
不过顾衡也并非泛泛之辈,他今日在此突然提及分脉之事,恐怕事出有因。白潮是悲雪宗的靠山,可如今白潮因星罗界之事成了罪人,悲雪宗和顾衡失去倚仗,此时再提分脉之事,恐怕会遭到悲雪修士的反对,他得在此之前,再找到一个倚仗。
毫无疑问,叶司韶是不二人选。
南棠看得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。
“所以更要找一位三脉共尊的有德之士,出任新脉脉尊,分担吕正阳身上重压,减少纰漏,你说呢,殷兄?”顾衡反问一句,却没等殷沛回答,便又道,“近日三脉修士已将新脉脉尊的人选报予顾某,都是三脉修士共同举茬的能者,其中不乏廊回的道友们所挑出的人选。”
“这是你们悲雪宗的内务,你们自己商量就是,何必来烦我们老祖?”梁易枫不客气道。
明眼人都看得出,天遗和悲雪两宗对分脉之事意见不合,顾衡想找新的靠山。
“易枫。”叶司韶抬手按了按,又道,“你说说,都有哪些人?”
“廊回的修士柴罡、岳峰;菩音的修士廖正书、赵启;眠龙的修士隋流……”顾衡语到此处微微一顿,望向南棠,“以及虞道友。”
果然……
听到自己的名字,南棠毫无意外。
顾衡此语一出,叶司韶座下其余五宗宗主均面露复杂之色,殷沛的眉头更是深深蹙起。
“虞道友是六位新尊候选人中支持者最多的,其中包括众多廊回修士联名举荐。”顾衡又道。
寂生峰上一阵沉寂,片刻后叶司韶才望向南棠:“南棠,你可有意争取悲雪新脉脉尊之位?”
南棠转身道:“师父,承蒙悲雪三脉道友厚爱,弟子愿意一试。”
不管他人出于何种目的要将她捧上高位,悲雪新脉脉尊这个位置,本就是她要争之位,她不会因为顾衡的心思而退却。
“好,那就去试。”叶司韶一语落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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