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问题不好答。
“顾魔尊,您消消气。先前情况特殊,我得速战速决,这才将计就计动用了夜烛。若论剑威,自然是您最强,我们两人可都仰仗您的威势,若是没有您,先前那一战可斗不起来。”相处了有一段时间,南棠自然知道顾灵风这好面子的脾气,忙好声好气哄道。
谁能想到,在外不可一世的堂堂长渊新尊,却在自己的神识虚空中对着自己的剑千哄万骗。
头大。
夜烛挑挑眉,似乎对这个回答有些不满,刚想开口,被南棠一瞪,又闭上了嘴。
好话谁都爱听,顾灵风心气顺了几分,道:“你们?什么你们?我保护的只有你而已,和那小子有什么关系?他不是很能耐,还‘我是她的剑’,那么能耐就该自己上场!”
这话便是学着当日夜烛在地宫以真身示人时对众修说的,腔调几乎一模一样,险些让南棠没忍住笑。
不过也是五十步笑百步,他们三个,没有差别。
好说歹说,南棠才将顾灵风哄顺,夜烛却又凑到她耳边小声道:“你还没回答,到底谁才是你的剑?”
要不是因为是魂神的关系,南棠恨不得一把堵住的嘴,好不容易才让顾灵风忘了这茬,他又提?所幸顾灵风并没听到夜烛的话,南棠这才松口气——都说女人要哄,现在看来,男人也没有例外。
“还没恭喜你呢,虞脉尊。”夜烛这时方笑起,朝着南棠拱手道喜。
南棠透过他混沌的魂体,仿佛又看到他星亮的眼眸,顿时笑了,却听他又道:“为什么叫长渊?”
“你说呢?”南棠唇角微翘,笑嘻嘻的模样与在外头之时判若两人,“江山赠美人,万一日后你到玉昆,我再怎么也不能委屈你不是?”
“你就如此笃定是我到玉昆随你?”
“怎么你还想让我去赤冕?”南棠戏谑道。
明明隔着浩瀚星海,可二人说起玉昆和赤冕,仿佛只隔着一条河那般近。
“好吧,那你可得好好打理你的长渊,太破的地方,我住不习惯。”夜烛妥协,他的心情全都写在神情与言语上,一点没藏。
南棠的那句“长渊”,大大满足了他。
那厢顾灵风已经受不了地挠起空气,才刚刚平复的小情绪又高涨了——这一天天的,就看他两人恩爱了。初时还知道收敛,大抵是日子久了,这两人破罐破摔也不装了,当着他的面就你侬我侬起来,说得话那叫一个刺激他!
他真的太想拆散这两人了,但是这件事的难度,似乎比他变成人还要高!
憋屈!
“顾魔尊。”南棠的叫唤却在此时响起。
顾灵风斜睨两人一眼,阴阳怪气道:“哟,你还记得我在旁边啊?”
相处久了,南棠的脸皮已经练得相当厚实,对于顾灵风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,只收起面对夜烛时的满目柔情,正色问道:“魔尊,有件事我一直想请教你,你是如何知道句芒春种和十方古阵的,它们之间又有何秘密?”
当初她在塔底初见顾灵风时,他曾以春种与古阵的秘密做为交换,后来她虽然将他收为剑灵,却碍于时间紧迫,一直没能问及此事。
这世间知道句芒春种和十方古阵的人不多,知道二者之间有联系的,就更少了。
听她问及此事,顾灵风神情顿收,一改先前的阴郁,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了片刻,方道:“句芒春种与十方古阵之间的联系,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?”
“我只知其一,却不知其二,不比魔尊见识广博,还望您能不吝赐教,毕竟如今我们共坐一条船,生死与共。”
顾灵风沉默起来,似乎在考虑说的必要性,良久终于道:“句芒春种木神令,十方山神十方阵。你听过吧?”在看到南棠点头以后,他又续道,“玉昆仙界一共有十九个十方古阵,这十九个古阵,有些已经荒废,有些仍在启用,比如回龙塔下用来镇压本尊的古阵。古阵本无神力,乃是启阵者与十方天地沟通之阵,可凭此借调山海神力以展神威。所谓木神令,指的便是句芒春种。”
“这我明白。”南棠身怀句芒春种,没人比她更懂春种与十方阵间的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