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肉的味道刺激着丧尸,它们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,檀药酒意识到时寒黎是真的不会出手了,她眼中含着些泪水,咬牙扣动扳机。
□□的后坐力已经算是小的了,但檀药酒太瘦小了,手腕也没什么力气,一只弹匣还没有打完,她的手臂就开始颤抖,虎口也开始出现磨损。
“时哥哥……”她有些绝望地叫。
没有回音。
檀药酒甚至不敢回头看她还在不在,因为更多的丧尸已经逼近了眼前,她害怕一回头看到空无一人,她会彻底丧失掉抵抗的勇气。
生死关头之下,她性格里那股疯劲再次突破禁锢,她疯了一样疯狂地扣动扳机,不顾自己的手臂已经酸胀难忍,手指流出血来。
一只弹匣打空,她回忆着时寒黎教给她的方法,一边狼狈地躲闪,一边手忙脚乱地换上弹匣,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抵抗。
时寒黎往她的口袋里装了五只弹匣,当这些子弹全部打空,檀药酒绝望地看着剩余的丧尸走近,颤抖着握紧空了的枪。
正当她想用枪托去砸丧尸脑袋的时候,一片锐利的寒光闪过,时寒黎已经收刀入鞘,剩下的几只丧尸头颅全部滚落到了地上。
看到她的身影,檀药酒这才脱力地跌坐到了地上,大口呼吸着,浑身都浸透了冷汗。
“时哥哥……”她颤声叫着时寒黎,想哭又不敢。
时寒黎在她面前半蹲下来。
但她并没有把檀药酒拉起来,而是检查了一下她手上的伤口和肌肉状态,就把又一把枪与弹匣放入她的手中。
“继续。”时寒黎说。
檀药酒愣愣地看着她,直到新的丧尸又源源不断地冲了过来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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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的训练又进行了三轮,檀药酒已经彻底站不起来了。
时寒黎再次出现,几刀砍死剩余的丧尸,躬身将檀药酒打横抱了起来。
她这样的身形,又有着束缚衣和防弹衣的双重保护,哪怕直接摸上来都不会察觉到什么异常,时寒黎动作干脆利落,没有犹豫。
伏在她散发着血腥味与独特的清冷气息的怀抱中,檀药酒半晌没有回过神来,听着时寒黎轻而稳定的心跳,她忍了许久的泪水突然就落了下来。
她的凄惨和怨忿换来这个怀抱,好像也不亏。
时寒黎抱着她往回走,察觉到小姑娘的脸埋在自己颈窝里哽咽,眼中难得流露出几分无奈的叹息。
“药酒,不要喜欢我。”她十分直接地说,“我不是你想象中的保护神,我保护不了任何人。”
檀药酒猛地抬起头来,沙哑的声音带着怒气:“那顾桑雪呢?你不是答应要带着她走吗?她可以,我就不可以吗!”
时寒黎垂眸看向她,檀药酒的气势汹汹忽然就泄了气,瑟缩着往她怀里缩。
“如果你想,你也可以跟着。”时寒黎说,“但就像对她一样,我无法作出任何保证和承诺,跟着我的代价就是随时会死。”
“你骗人……”檀药酒委屈地说。
“我没有骗你。”时寒黎说,“我进过你的家,猜到了一些你这样性格的形成原因。如果我没有猜错,你父母应该都是掌控欲非常强的人,对么?”
檀药酒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为什么会转移到这方面,她抱着时寒黎的脖子,第一次比时寒黎还沉默。
时寒黎继续说:“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,你可以得到宠爱,物质,满足,但你不明白一件事,不是你所有想要的,都必须要握在自己手里。”
“不,只要我想要的,我一定会得到!”檀药酒倔强地说,“我不喜欢我爸妈,他们两个就像疯子,虽然我什么都不缺,但他们从来不允许我做他们规定之外的事,甚至连我喜欢什么他们都要规定,我受够了,我做梦都想得到自由,现在我也得到了,所以只要我想要什么,就一定会得到什么。”
时寒黎微微沉默,她的确从檀药酒家的摆设,装潢,房间细节等推测出来了一些东西,但这家人之前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,她并无法知道。
现在知道了,也算是解答了一个她之前就有的疑惑。
檀药酒身上有一股矛盾的气质,她骄傲偏执任性却又有一种流于表面上的焦躁和不安,这不是一个纯粹娇惯着长大的人应该有的外在性格。
“我喜欢你,时哥哥。”檀药酒倔强地重复,“不管你怎么说,我就是喜欢你,我要跟着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