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违心地说:“都有一些,我、我更多些。”
老太太见孩子为难,知道他们之间必然另有故事,只是温和地笑道:“傻孩子,便是两年后,难道这两年里的日子,就不过了?”
七姜坦率地说:“是,我也不想委屈自己,才会忤逆展家老太太的,她总是叫我跪,也没个道理。”
老太太道:“太师府那些事,还有那日定安侯府的事,我们都听说了,心里别提多畅快。可这样的厉害,一两次还能唬住人,时间久了黔驴技穷,被他们摸清了底细,就该那些人收拾你了,你想想,但凡有权有势,还拿捏不住你一个小丫头?”
七姜点头:“我也知道,京城里不靠拳头说话。”
外祖母郑重地说:“怀迁如今官职虽不高,但太师长媳、司空府外孙媳妇的身份,就足够旁人不敢动你。可明着不行,他们能暗地里给你使绊子,以你的脾气,要让你出错乃至犯了律法都不难,不得不提防。”
“是。”
“姜儿你记着,好人家不会来和你过不去,因此面对欺负你的人,不必存什么善心。苏东坡说,莫听穿林打叶声,何妨吟啸且徐行,你若做不到,那就正面迎击。一旦出手,必须将他们踩得死死的,永无还击之力。”
七姜怔怔地看着老太太,没想到慈眉善目那么亲切的老人家,竟然会说出这样的狠话。
老太太正色道:“两年约定的事,除了恒儿,还有谁知道?”
七姜不知该不该说,为难地看着老祖母。
老太太却笑了:“你婆婆?”
七姜点头:“那天去拜见大夫人,和展怀迁吵架时,被大夫人听见,我就坦白了。没想到,大夫人竟然支持我,甚至让展怀迁当场给我和离书。”
老太太嗔笑:“我怎么养了这样离经叛道的姑娘,可没想到,又来个满身反骨的小孙媳妇。”
七姜却为自己和大夫人辩解:“我不是叛逆反骨的孩子,是展家那些人先欺负我,至于大夫人,我觉得她很开心呀,至少比起太师府,大夫人这十年一定活得比在大老爷身边更开心。”
老太太摸了摸七姜的脑袋,温和地说:“那你得闲了,能不能时常去看看她,外祖母也对你说句心里话,我可不满足于我女儿离开婆家就能活得高兴那么简单,我想要她事事顺心、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。可那鬼影子都见不着的园子里,真的能有快活吗,又不是当姑子,人在红尘里,岂能清心寡欲。”
“是。”
“我儿她,必是寂寞的,可她不愿我担心,我也不愿她觉着没面子,不然,我只想把我的女儿带在身边。”
七姜看着老太太,竟是见她眼眶湿润了,慌道:“您别难过……”
外祖母道:“姜儿,得闲了常去看看她,哪怕就这两年里,有个如此可爱伶俐的孩子,和她一样古怪脾气,她会高兴的。自然,你不必当做负担或责任,哪天在太师府透不过气了,就去惜园住几日,儿媳妇去陪伴婆婆,没人会说什么,即便有人为难你,还有我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