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江湖子弟江湖老,这武林中的事情,哪里有张无忌想的那般简单?
不提谢逊在江湖中结了多少仇家,单说其人掌中的屠龙刀,就注定了他回来的不平静。
事实上,他人刚刚下船,便被天鹰分舵一部分别有异心的弟子将消息泄露,随后,便是无数江湖武人的围攻与厮杀,一路之上血雨腥风,饶是张无忌如今武功颇为不凡,也有些扛不住,他去信求武当山帮忙,却被宋青书带来门中口信,言道正魔不两立,武当派实在不好插手。
不过宋青书到底是和张无忌练了几年武的师兄弟,出面帮其击退了少林寺高手,但也到此为止了。
张无忌势单力薄,无奈下只好联系魔教,这才有了魔教高手尽出,大举南下的一幕。
“义父如是喜欢,大可久居在此,此地乃是西北第一大城,比之光明顶苦寒却是要好的多了。”张无忌笑道。
长安城便是双方约定的会面之所,到了此处,有魔教一众高手相护,他身上的担子总算是可以卸下来了。
不然的话,万里迢迢将谢逊自海外请回来,却眼睁睁的看着他身死,你让张无忌心中如何能忍?
“长安虽好,却非某久居之地。”
谢逊笑了一笑,略显痴迷的听了听一侧的声音,随后抬头望向西北方向,虽然他双目已盲,可是光明顶那雄峻险拔的气象,依旧牢牢的烙印在了他的心海。
在那里,他渡过了一生中最意气风发的岁月,遇上了让他心服口服的阳顶天,武功卓绝的光明二使,还有意趣相投的几位法王。
只可惜,后来……
他忽然低低叹了口气,道:“诸位既然来了,便出来吧,何必藏头露尾?”
藏头露尾?!
张无忌心中咯噔一下,双目圆睁朝着四周看去,他不是第一天行走江湖了,自然晓得以谢逊的武功绝不会虚言恫吓。
只是,此地已然到了和明教约定之地,如何还敢有宵小作祟?!
他心中不解,却是暗暗提起警惕,四面张望,便在此时,一道似有若无的脚步声响起,随后一人自其身后缓步而来。
来人瞧着五十上下,一袭黄衫,手持长剑,风度潇洒,五官神俊,浑身上下有一股让人心折的魅力,他缓步而行,气度洒然,神情平淡,仿佛只是来春游的一般,丝毫不曾将凶威赫赫的金毛狮王看在眼里。
“你是……”
张无忌忽然倒吸了口凉气,道:“昆仑派何掌门,您老人家怎会亲自到此?!”
来的恰是铁琴先生何太冲,昔日真武广场论武之际,张无忌见过他,虽然其人曾被莫离轻松击败,但是张无忌心中明白,自家这位师兄剑法超凡脱俗,败在他剑下,未必说明武功差。
闯荡江湖几年来,对于这位昆仑派掌门的厉害他已有听闻,虽然其人未曾臻入绝顶高手之境,然而内力之深,剑法之精,只怕一流高手里,当世难寻对手,绝不是易于之辈!
“太极掌张无忌,武当双英,倒是好大的名头。”
铁琴先生极有风度的一笑,道:“不过今日老夫所行之事与你无关,烦请让开吧。”
何太冲并不是一个胸有雅量的君子,相反,其人心地狭隘,自私凉薄,若非忌惮张无忌武当弟子的身份,绝不会如此客气。
张无忌未曾有过原著中的遭遇,对于这位大派掌门还是极尊敬的。
他急声道:“何掌门你大名享誉江湖,武功之强,当世难寻对手,我义父如今双目已盲,您老人家便是胜他,也是胜之不武,何必苦苦相逼?”
“老夫此来乃是为了报仇,何谈什么胜之不武?”
何太冲冷哼一声,道:“谢逊,你可记得王盘山之事?”
王盘山扬刀大会,谢逊以狮子吼不知震杀了多少江湖豪杰,其中便有昆仑派两名弟子被震成痴傻!
面对何太冲的质问,谢逊冷然一笑,只是道:“谢某一生,血债累累,什么王盘山李盘山的,一概记不清楚,你若是寻仇,尽管过来便是,不过……”
“不过什么?!”何太冲皱眉道。
谢逊不屑一笑,道:“不过仅凭你一人,还不是谢某的对手,叫剩下的人都出来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