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善应是,退了出来,普泓则是起身,迅速朝着寺门所在而去。
待得他到了门前,望见来人,顿时一怔,显然根本没料到会看到面前此人,随即面上露出笑容,微笑道:“想不到是你,曾施主。”
来人正是曾叔常,只见他一身儒衫,风度翩翩,站在周围那些前来参拜的百姓之中,宛如前来上香游玩的书生一样。
曾叔常看见普泓,面上带着一丝微笑,却隐隐有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,他也不行礼,对普泓道:“大师,我今日来,可是来找麻烦的!”
普泓微笑道:”曾施主说的哪里话,你我两家数百年的交情,历经数次正魔大战携手御敌,可谓是同气连枝,如自家人一般,又何谈麻烦?”
“请曾施主入内奉茶。”
曾叔常冷哼一声,道:“入内奉茶便不必了,正是看在你我两家的交情份上,我才一人孤身至此!”
“大师,接下来我说的话,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回答,否则一个不慎……”
他看着天音寺内殿宇重重,香火飘散,满目人影,摩肩接踵,一副繁华热闹景象,却是道:“这座千年古刹,定会毁于一旦!”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普泓上人一脸不解的道。
曾叔常细细观察这老僧脸上的神色,见其不似作伪,方才道:“浮屠金钵大师可曾见到了?”
普泓上人闻言,取出浮屠金钵,道:“此宝乃是老衲师弟普空性命交修的宝物,缘何落到了青云门手中,这上面的剑痕又是如何来的,还请曾首座给个解释。”
“你这老和尚,从我要解释?!”
曾叔常一脸好笑的道:“好,那我便给你一个解释!”
他伸手一挥,地上当即多了几枚圆滚滚的头颅,皆是剃度过的和尚。
望着那些头颅,普泓上人脸色大变,道:“普空,法相,你们……你们……”
他神色慌乱,满脸不信,毕竟,自家师弟和法相等一众弟子,不过是前去观战,以他们的道行,纵然有所变故,也绝不至于全被枭首。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他们哪里冒犯了青云门,竟然值得贵派下如此狠手?!”普泓上人脸色不善的问道。
“你这老和尚,倒是会颠倒黑白!”
曾叔常道:“什么叫我们下毒手,你可知你这些好弟子做了什么?!”
“愿闻其详!”普泓上人沉声应道。
曾叔常冷冷一笑,道:“焚香谷一役,我青云门天骄莫离斩杀兽神,随后遭遇魔教弟子埋伏,以青云剑诀,将魔教大部精英尽数绞杀,随后自身受创。”
“我青云门首座田不易在护送他回山门之际,遭遇魔教部分弟子截杀,幸得贵寺这几个秃驴相助,殊料,再度启程之际,这些秃驴竟然骤然偷袭,若非我派弟子莫离道行非凡,剑斩浮屠金钵,破了那什劳子不动明王阵,只怕一众青云弟子便尽数陨落了。”
“普泓,你们倒是好算计!趁我等和妖魔大战精疲力竭之际,想要坐收渔翁之利,今日,你定要给我个交代!”
普泓默然不语。
他眸中精光闪烁,却是在想着曾叔常话中之意,这几句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。
莫离以一己之力剑斩兽神,覆灭大半魔教妖人,如此战绩,当真是惊天动地!
不过想到那兽神的道行,他都能覆灭焚香谷,莫离一人一剑对付魔教倒也不是什么令人吃惊的事情。
然而,莫离受伤,其后魔教偷袭被法相等人所救,法相等人再度出手偷袭,这一波三折的,实是出乎他意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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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细细一思倒也合理,定是那法相发觉青云弟子力量空虚,想要趁机铲除莫离这足以破坏修行界平衡的存在,为天音寺的未来争得一口喘息之机,这才擅自行动。
只可惜,却是失败了。
想到普空还有法相等一众天音寺精英弟子的身亡,饶是普泓上人潜心修佛数百年岁月,堪比太清境的道行,仍是觉得有些承受不住。
普智早年身死,普空又去,天音寺的四大神僧,从此便只剩下两人,而他苦心培育的下一代接班人法相也跟着亡故,天音寺可谓是处于前所未有的虚弱时候。
若是此时,再被青云门借机寻事削弱,那就更加不妙了。
心念转圜之间,普泓上人已有定计。
他双手合十,颔首一礼,沉声道:“阿弥陀佛,曾首座此言差矣,老衲寺中弟子尽数身死,贵派弟子毫发无损,这其中孰是孰非,老衲不敢判断,只知寺中弟子惯来诚心礼佛,方圆数百里百姓香客皆为见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