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罩底下的表情未变,扬起的手臂肌肉流畅鼓起,江堰咬着牙关,被衣服遮住的脖子青筋暴起,下了狠手。
他中途甚至有空闲往下压了压鸭舌帽的帽檐。
慕色:“别打了……别打了!我给你钱!给钱!多少……啊!”
可来人不求财,也不出声,无论慕色怎么求饶,也没有得到回应。
仿佛揍他就是此行的唯一目的。
揍完人,江堰又不知道干什么了,像一个做完了指令却还没被人输入下一条程序的机器人。
他呆站在原地一会,才漫无目的地回到了七楼。
上次分别时,他也是这样。
失魂落魄、心乱如麻。
顾商和他说了些什么,他已经听不清了,总之大概意思是先各自安静几天。
那天的他不知是怎么回到七楼的,也不知在黑暗中坐了多久。
雪人饿得直叫才唤醒了他,江堰一看时间,竟然凌晨四点了,他在沙发上就这么呆坐了四个多小时,窗外都有隐隐变亮之势。
他的脚趾好像磕到了桌角,但不疼。手有些抖,给雪人盛猫粮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一地,又蹲在地上,一颗一颗地扔回猫粮桶里。
等捡完了,天也亮了。
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……?
经纪人打电话给他,让他起床,该上班去了。
江堰“哦”了一声,却还是傻坐着,望天空发呆。
阳光好刺眼,刺得他眼睛好疼。
直到经纪人又打了一遍,他才草草洗了个脸下楼,手机还差点掉进电梯与楼层的缝隙里。
经纪人一见他,被吓了一跳,“我的老天爷!怎么连胡子都没刮啊!”
江堰便侧过脸,看了一眼车窗的倒影,的确,胡子拉碴的,丑死了。
白天他要打起精神面对镜头,可是他实在没力气。
昨天的事,好像抽光了他的所有生命力,只留下一个死气沉沉的躯壳。
直到他下楼梯时摔了一跤,终于把所有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,连忙全身检查了一遍。
江堰现在可摔不得啊!
庆幸的是,只刮到了膝盖,导演哪还敢让人继续录制啊,只说状态不好可以先调整几天。
江堰便鞠躬道歉,他弯下腰,连起来时都费劲。
好累,只觉得好累,七年里今天最累了。
可是他回到了七楼,也没有休息,不知道在干什么,只空虚地任时间溜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