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弟杀了把他从小拉扯大哥哥,从伦理上来说不合理,但从案件的推理上来说,反而合情合理。
海森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审了,他沉默片刻,看向李传福:
“大老李,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?”
李传福陷入了沉思,这王云山已经承认自己就是凶手,继续审下去估计也审不出什么新的结果来。就算方见山有重大嫌疑,牵扯太大,现在也查不下去了。
就算查出结果又如何呢?
道门的诉求:一是想摆脱嫌疑,现在随着王云山的招供已然达到这一目的。
二是促进合作,但现在凶手是散修联盟内部之人,而不是推测的乾元朝使团。如果是乾元朝中人,凭借找出凶手这一功劳,跟散修联盟还有的谈,毕竟对方要承这个情。但现在这个结果就尴尬了,这是人家内部矛盾,而且很大可能是方见山主使的,恰恰说明散修联盟内部反对与道门合作的声音很大,如此再想促成合作已经是不可能了。
见海森也不愿进一步审讯,李传福也是见好就收,摇头道:
“我这也没什么好问的了,现在已经证明我们的清白,如此足以。”
海森点点头,对随从吩咐一声,将王云山以及那两名手下押解着前往审刑院的大牢,随后告辞而去。
……
方府正房布置成了停灵的灵堂,挂满了布幔幡帐和纸钱元宝,正中是黑底白字,写着大大的“奠”字。
黑漆的棺椁就摆放在正堂中央,棺前设有香烛供品,供案前放着两个蒲团,还有个供烧纸祭奠用的铜盆,方见海的妻儿跪坐在两旁,时不时的往里填着纸钱。
丧堂内的气氛异常肃穆,仿佛连时间都在这片寂静中凝固。高悬的灵堂上,亡者的画像在香烛烟气中隐约可见,垂泪的亲属们在堂前鞠躬祭拜,哭声与焚香交织。
白绸飘扬的孝幛,在冷风中瑟瑟抖动。堂内的铜钟悠悠作响,回荡在偌大的空旷中。这一时刻,四下的沉默凝聚成了一团巨大的哀愁,如同重压在每个在场的人的胸口。
方见山有些心神不宁的守在棺椁旁,看了一眼灵堂内的黑棺,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悔,但旋即熄灭,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浮现。
……
哥哥方见海在与李传福达成合作后,便铜镜传信告知了他,而他听闻后怒不可遏的来到了方见海的书房内,厉声质问道:
“大哥,咱们与道门世代为仇,不共戴天,你竟然要与之为伍,我不同意。”
方见海闻言也十分生气,他生气的一拍桌子,指着他的鼻子,大声斥责道:
“你懂什么?没有永远的敌人,只有永远的利益。平日你只顾着修行,哪里懂得商会的经营和联盟的维系,咱们散修联盟崛起的太快,导致根基不稳,在瀛洲几大势力中实力是最弱的。所以,我们必须抓住任何机会,稳住根基,不断壮大。”
“这次道门为了拉拢我们,割舍很多利益,包括一些中土独有的特产,甚至道门出产的部分紧俏丹药、法器的独家经营权。有了这些,咱们山海商会和散修联盟闷头发展个几年就能稳住跟脚,越做越大,不用再受那本土修士和东夷土著的打压,你也知道他们一直认为咱们散修是外来人,明里暗里的给下绊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