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嘉的以扇遮住唇边的笑意,定睛一看,就见一藕色裙摆摇曳的女子出门,她身后是一矮着身子,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布衣粗裙女子,正是典韦。
那藕色裙摆,长身玉立的女子身份也呼之欲出了——
只是,她却戴着昭君帽,下垂的薄绢长到颈部,完完全全遮住了面容。
郭嘉以手锤墙:……可恶。
甚至开始迁怒:贾诩,呵,我倒要看看你何德何能。
燕绥提着裙子走到偏僻的角门,早就有马车候着了。两人上了马车,把帘子严严实实地放下。马夫车鞭一扬,带两人消失在了郭嘉视野中。
贾诩正在驿站写书信,同华雄一起走出相府的路上,他敏锐地发现了不对。当许多人都倒向某一个人时,本身就是处心积虑的阴谋。
他委婉地建议李儒,稍微拖延一下燕绥的就职。正当这时,门后传响起来如银铃一般的女声:“客官,可要听曲儿?”
这次驿馆找来的人不错,贾诩心中一动,抬头看天色已然昏暗,便打开了门。
只见一身材高挑的女子抱着琵琶立在门外,眸光灿如星辰,露出的额头圆润丰满,即使带着面纱,也不掩其姿容。
驿站多有各色流莺揽客,贾诩已经习以为常了,但遇到这么好看的歌伎,还是第一次,看左右无人,便道:“且进来弹一曲看看。”
“诺。”女子盈盈一拜,旋即将门一闭。
见贾诩坐到案几旁,燕绥就抱着琵琶坐在贾诩身侧。
“美人,现在可以把面纱摘下来了吧?”贾诩才要伸手去揽,却见眼前美人挥出了一条香帕。
贾诩一愣,燕绥却直接将贾诩扑倒,把涂了麻醉剂的手帕往贾诩脸上一捂。
作为凉州阵营的武将,贾诩身手比一般人好多了,迅速反应过来抓燕绥的手。然而,再强大的意识也比不上化学药物作用的发挥。而且,经过和十八路土匪的混战,燕绥的身手比起武将来,也不遑多让。
不过片刻功夫,贾诩就昏迷了过去。瞥见桌案上的白纸黑字,燕绥叹了一句:“不愧是毒士,眼神也挺毒的。”
旋即把贾诩往旁边一拉,吹了声口哨。
不多时,贾诩就被简单粗暴地塞进了一个木箱,由典韦扛着从后窗跳出去,放进了马车里。马车载着三人在迷宫似的巷子里转了一周,才悄悄地回到了宅子的角门。
燕绥飞速换装,同陈宫出门去了吕府候着。
过了好些时候吕布才回来:“让贤弟久等了,”横竖左右没有旁人,吕布便毫不客气地抱怨说:
“董老儿今天事儿又特别多,他要同姬妾在花园行那事儿,偏偏要我在角门那守着,真是欺人太甚。”
陈宫笑道:“将军且同他敷衍几日,反正董卓好日子也不长久了。”
燕绥也配合道:“是啊,离开奉先,董卓就如失去利齿的老虎,不足为惧。”
“每次同贤弟交谈,都让人通体舒泰,”吕布笑道:
“我发现贤弟的幕僚,也都和我投机,不像朝中的文人,一个个文绉绉的,说起话来要饶八百个圈子,唯恐人听懂了似的。”
“哈哈哈,难道奉先没有中意的幕僚?”
“唉,不说也罢,要么就是沽名钓誉之徒,要么就是只会阿谀奉承,”吕布嫌弃道:“还长得不好看。”
陈宫:前面两点还情有可原,最后一点是什么鬼?
燕绥笑道:“我想那是因为奉先被董卓所累,等兄自立门户,必定会有才人投奔啊。”
吕布笑道:“那我就借你吉言了。”
此时,荀攸正惊讶问道:“让我去跟吕布?”
郭嘉摇着羽扇,不疾不徐道:“挽救洛阳百姓于水火之中,关键就在公达了。”
荀攸笑容微敛:“这也是颍川太守的主意?”
郭嘉摊手,作无奈状:“我们倒是想出主意,但主公思绪跑得太快,我和文若都追不上啊。”
荀攸陷入了沉思。
郭嘉还想早点回去和贾诩“好生”沟通一下,笑道:“公达何故迟疑,你心里不是早有准备了么?”
“变数太大。”荀攸毫不客气地评价他们的计划。
郭嘉笑容未变:“行人力之所及,挽救洛阳百姓,阻止西凉军火烧洛阳两百里,公达还有更好的主意么?”:,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