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晚雪听他这样说心里咯噔一声。
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的体质特殊成这个样子,很是疑惑:“何出此言?你可有把握?”
面前女子一张小脸全是担忧,眉间微蹙,盈盈润润的眼睛里晕开了无限的情意。
高临之已经年过三十,看着眼前女子的样貌仍不自觉暗自心惊,连忙把头低下不敢再看,回答道:“自之前给郡主诊脉过后,在下便回去翻看医书,方才得知,若是有郡主倾力相助,太子殿下可尽快转危为安。”
江晚雪霎时放下心来:“若是我帮你,你可有几成把握?”她方才站在门口瞥见了那男子包扎的胳膊和苍白的脸色。
不由得心生忧虑。
今日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情,现下还是他的安全最要紧,其他的江晚雪都没有什么心思想了。
她知道,他会这么晚了还在宫外,都是因为担心她。
怎么这么傻?
江晚雪觉得心里非常非常愧疚。
他总是这样,因为她遭受一些无妄之灾。
上次是喝醉酒弄得自己狼狈不堪,现在是因为她不回宫遇刺杀。
下一次是什么?
江晚雪越想越难过,咬着下唇,尽量不让自己红眼眶。
“您回去配药吧,不管做什么,一定要救太子哥哥,至于我,您什么时候需要,我随时奉陪。”她留下这句话,径直往里面去了。
她脚下生风,表明自己的立场之后没有看他一眼,只往里面那个躺着的那个人去了。
江晚雪很难受很难受,今天发生的事情像一座大山一样,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。
可是又能怪得了谁?
好像谁都怪不了。
只能怪自己。
她走进房间,看见自己舅舅坐在桌前,一手端着茶碗,一手手指正敲击着桌面,好像在思索着什么。
她走过去喊了一声:“舅舅。”
“阿雪怎么来了?快坐下。”兰翎晖还是跟之前一样慈善和蔼,让她觉得如沐春风,一看见他就感觉自己有了父亲的宠爱。
江晚雪觉得很是内疚,是因为自己,才连累舅舅要摊上这害储君受伤的责任。
她好像伤害了很多人,还都是自己身边的很亲切的人。
江晚雪对着舅舅心生内疚,顺从地听他的话坐下,一语不发。
“怎么不说话?担心他?”兰翎晖顺手给她也倒了一杯茶,眼神看着躺在床上的季远舟,用一种调侃的语气揶揄外甥女。
江晚雪这次没有回避,也没有脸红:“他会有事吗?”
兰翎晖听见这话觉得好笑:“你觉得我会让他有事吗?”斜眼看着江晚雪,语气之中都是调笑,没有任何紧张的意味。
江晚雪听见了太医说的话,她没有舅舅那样的人生阅历,面对这样的情况,她很慌张,有些六神无主。
兰翎晖看出来了她的不安。耐心安慰道:“阿雪,放心吧,他会没事的。”
“这小子在宫里长大,虽是东宫太子,可一点都没有京中子弟那些娇生惯养的习气,还跟着我学过两个月的弓马。”
“他当时年纪小,才十岁,可是天资聪颖,很快学会了骑马,没要多久,他就学会了骑射。”
江晚雪听见他说起往事很是奇怪,思索了一番才问出口:“太子哥哥十岁……十五年前,舅舅,十五年前你不是在北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