邬长筠拿起它,是一大家子的合照,最边上做鬼脸那个少年,正是李香庭。
这小子长开了,比小时候帅气不少。
看着他们的笑容,心里那股气又翻腾上来,流着同样的血,自己只能窝在这乌烟瘴气的小街巷里,拼尽全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。
邬长筠盯着一个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,还有那个珠光宝气的周月霖,刚要撕掉照片,指尖掐在照片边缘,停住了。
她把照片扔进箱子,重新盖上,一脚踢进床底。
楼下忽然三声口哨,邬长筠顿时警觉,到窗口偏身往下看,只见一个黑影立在不远处的墙边,朝自己望过来。
她拉上帘,随手拽一件黑色长外套穿着,拎起一包垃圾下楼去扔。
回来的路上,她对着墙边又点上根烟。
方才那黑影跟过来:“借个火。”
邬长筠把火柴递给他:“大半夜的,你最好有个钱多的活。”
阿海递过来三张纸条,上面分别写了三个人的信息。
邬长筠快速看一遍,挑出一张。
阿海看了,掏张照片给她:“老板说了,三天之内解决。”
“巧了,心情不好,正想出出气,”邬长筠收好照片,对着他的脸喷了口浓浓的烟,“就今晚。”
阿海嘱咐:“小心点。”
“回去等着。”她取下阿海的帽子,放到自己头上,压低帽檐,走出潮湿的胡同。
阿海看过去。
风灌进长巷,拂起她的衣角,修长的黑影逐渐模糊,宛如暗夜中索命的幽灵。
他左右扫一眼,抹了下鼻子,低头离去。
……
不到两个小时,邬长筠来到陈公馆。
里头亮着微弱的灯,只有两个人在。
邬长筠把一个包裹扔在地上,去洗手间,一脚踹上了门。
里头水声哗哗,是她在洗手。
阿海拿起包裹拆开,看清此物,嫌弃地扔了,边甩手边说:“杀了就算了,全尸都不留,真狠啊。”
陈老板上前,踢了踢那僵硬的手指:“这家伙吃喝嫖赌,家败光了,杀了爹,拿了房契,又把房子输了,无路可走,把女儿和老婆都卖去妓院,女儿活生生被糟蹋死,老婆逃了出来,改名换姓,嫁给一老头,有点钱以后,想方设法要把这赌鬼弄死。要我说,剁条手便宜他了。”
说着,邬长筠边擦手边出来了,把毛巾撂在桌上,对陈老板说:“赏金。”
陈老板扔了个钱袋子过去,邬长筠一把接住,掂了掂,揣进口袋里,多一个字不说,把帽子撂到阿海头上,转身走了。
阿海取下帽子,目送人出去,竖了个拇指:“四姐就是帅。”
他口中的四姐就是邬长筠,陈公馆杀手无数,鱼龙混杂,有些杀手不想暴露太多信息,以免引来仇家,便会用代号。邬长筠是陈公馆成立以来第四个杀手,前面三个,全死了。而阿海是负责两头交接事宜的,无论雇主还是陈公馆的杀手,他都门清。
“学学,”陈老板轻笑一声,也走了,“收拾了,明早送给雇主。”
“好嘞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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