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靠近一步,都像是有人捏住了心脏,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空气都稀薄了几分。
男人似有所感,抬眸。
柳安安不敢看,视线自觉下垂,捂着砰砰跳的心口屏住呼吸。
男人沉稳的脚步越来越近了。
下一刻,柳安安眼前一黑。
一股带着冷雪的清凛气息包裹着她。
柳安安呆了呆,半响才伸手把从头盖住她几乎大半个身体的斗篷摘下来。
绣着金丝边的斗篷还带有暴君的体温。
正房门开了。
柳安安抱着斗篷站在廊下,反应了半天。
暴君现在是杨府少爷宣传出来的京城宗室子的身份,出门之时没有带个使唤的丫鬟。这次杨府选人,一方面是选美人侍君,一方面,也是选出来服侍人饮食起居的。
刚刚暴君应该是看见她把她当丫鬟了,直接把斗篷解了扔给她。
那她现在应该怎么做?柳安安抱着斗篷一时懵了。
跟在暴君身后的杨府少主对着柳安安挤眉弄眼,手往里指了指。
柳安安悟了。
她抱着斗篷,小心翼翼迈过高高的门槛。
抱着斗篷的柳安安没敢抬头。她用眼角余光分辨出房间里的格局,用颤抖的手将斗篷挂在横木衣杆上,蹑手蹑脚提着裙顺着窗下一路走到门边,然后,迅速而又轻手轻脚地,跨过门槛。
回到廊下的柳安安拍拍胸脯。
和暴君同处一室,哪怕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,也让她心跳乱了节奏。
柳安安后知后觉发现,她现在是被当做侍女使唤了。
那杨府的少爷说,主子好伺候,每日伺候茶水膳食,让主子身边随时能有人使唤就行。
柳安安想过了,当务之急是要活下去,那么唯一一个要做的就是让暴君眼里看不见她。看不见她,她才能更好的活下来。
她自己琢磨出来了一套方式。
暴君平时日很少在正房,大部分时间都不在这个院子。但是她不能跟着走。只在这间正房里伺候。每日早上屏住呼吸,把身体缩到最小一团,轻手轻脚端上茶点,脚下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的,悄悄就退了出去。
她就坐在廊下的绣凳,只要里面稍有动静就能听见,等着暴君吩咐
伺候。
好在暴君身边不喜人跟着伺候,连续三天,柳安安都是乖巧的早寅时二刻到门口来,寅时三刻暴君起身后,跟着侍从帮忙往内递上茶水早膳。
她都是挑着有人的时候一起进去,等人退出的时候再自己退下,天的时间内,几乎没有单独和那暴君有过一个照面。
悄无声息的,几乎不存在。
就算如此,柳安安也不得清闲。她是从早上寅时二刻就候着,一直等到酉时才能离开。
这比在王府里,太妃让嬷嬷教她规矩时还累。
月上柳梢头。柳安安抱着膝盖坐在绣凳上,呆呆地盯着圆盘月。
她好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