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,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眼眸,突然,他的拳头被一只宽厚的手掌包裹。
“思武,停下吧。告诉我,郡主,究竟受了什么委屈。”
魏思武如今也不过是少年模样,可是发起狠来却能将早就及冠的平阳侯世子压在地上打,这一幕让平阳侯心里愈发挫败。
可他更明白,能让这孩子气成这样的,一定不是一件小事儿。
魏思武红着眼睛盯着平阳侯许久,终于松了力道,他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无力道:
“他韩望安有爹护着,我和长姐好容易活下来,就要被这畜牲差点逼死……平阳侯,有些话,你与其问我,倒是不如问问令郎做了什么!
舅舅因为你袒护他,可他却一开始便将我长姐推入地狱!今日也是你来得及时,否则他日我进天牢,他入黄泉!”
魏思武说到最后,语气陡然激昂起来,那里面的狠戾,连究竟沙场的平阳侯都觉得体肤一寒。
这孩子,是真的报了必死之心!
平阳侯第一次用淡漠的眼神,看着自己阔别十年的长子,声冷如冰:
“你究竟对郡主做了什么?”
平阳侯世子这会儿酒劲儿上头,“黄粱一梦”虽然寡淡,可是却醉人。
这会儿,平阳侯世子嘿嘿一笑,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倒是不见丝毫往日的绵绵深情,只余淫邪污秽:
“郡主,嘿嘿,郡主又怎么?老,老子是个天阉,她是老子的女人,给,给老子背点儿骂名怎么,怎么了?
女娘家家,不,不规规矩矩在后宅绣花,伺候,伺候男人,还往出跑,我,也让她长长,长长记性!
满,满京城,都,都不知道,她,她是干净的哈哈哈!只有我,只有我!”
她是那样灿烂生长,那样自由,又那样刺眼。
他以深情为笼,想要囚住那个坚韧无比的女娘。
至此,甚至不用魏思武多言,平阳侯世子自己便已经自爆,下一刻:
“砰——”
平阳侯世子像一条死狗一样,被长年习武的平阳侯一脚踹开,翻了好几个滚儿这才重重的撞在墙上,吐出了一口鲜血!
魏思武也不由惊呆了。
他单从瑾瑜那里,分析出平阳侯应当是一个理智且公正的人,可是没想到……他会对平阳侯世子下手这么狠!
这会儿,平阳侯大步走过去,居高临下的看着哭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平阳侯世子:
“给本侯站起来!”
可是平阳侯世子只顾着抱着肚子喊疼,随后就被平阳侯俯身直接抓着他一把散开的头发,像是拖着一条死狗一样,朝门外走去。
等路过魏思武风时候,平阳侯喉头动了动,似是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是低下了头:
“思武,这件事……我会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随后,魏思武便怔怔的看着平阳侯拖着平阳侯世子朝无极殿走去,地上印出一条老长的血印。
而平阳侯世子却似乎还沉浸在“黄粱一梦”之中,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