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氏的口中,这位兰娘倒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。
不过,徐瑾瑜的疑惑却不是这些,他又问道:
“那依您看,兰娘平素身体可是康泰?”
“兰娘自幼练舞,花姨疼的跟亲生的似的,身子一贯很好的。”
曲氏没说的是,像这些花楼之所,靠的就是姑娘的身体赚银子,又怎么会让她们轻而易举的生病的。
“唔,根据案宗记载,兰娘是在十八岁那年离开花月楼的,正是女子风华正茂之际,您所说的花姨能愿意吗?”
这也是徐瑾瑜疑惑的地方,根据魏思武的调查,这些花楼里的姑娘,即便是头牌,也会在花期过后渐渐去服侍次一等的客人。
直到,榨取她们身上的最后一丝利益。
她们与曲氏的卖艺不一样,她们的身家性命握在老鸨手里,老鸨怎么舍得在兰娘正当红的时候放她走?
更有曲氏所言,兰娘平时身体康泰,如何能在离开花月楼后,反而会突然暴病身亡呢?
徐瑾瑜这话一出,曲氏终于从记忆的嘎吱角落里翻出来了一段旧事:
“瑾瑜你一说,我倒是想起来了,兰娘走后,花姨确实消沉了很长时间,还不许我们再提兰娘。说,就当花月楼没有兰娘这个人。
而也因此,我和一些姑娘私下里都说,兰娘怕是攀上了什么花月楼开罪不起的贵人。”
徐瑾瑜听了曲氏这话,记在心中,又让曲氏说了一些关于兰娘的事儿,但都只是些花楼姑娘的日常琐事。
之后,徐瑾瑜又去了一趟驿站,莹莹还住在驿站,只要花月楼之案一日不破,她就一日不敢归家。
等看到徐瑾瑜时,莹莹一脸欢喜,丝毫没有当初的戒备警惕:
“瑾瑜郎君来了?可是有什么事儿要问我?”
徐瑾瑜知道莹莹聪慧,故而只是一笑:
“倒是什么都瞒不过莹姨,我今日来,是想问问您关于兰娘的事儿,您知道多少?”
“兰娘啊,我在花月楼的时候,我不过是伺候姑娘们的小丫鬟罢了,但还没有资格接近兰娘。
不过,我听伺候兰娘的小丫鬟说,兰娘看着脾气温和,可是对她们那些小丫鬟下手黑着呢。”
莹莹说着皱起了眉:
“而且兰娘平时对我们这些小丫鬟总是颇为傲气的,我伺候的姑娘在二楼,所以不常遇到她就是了。”
徐瑾瑜听了这话,结合莹莹和曲氏对于兰娘在心里分析了一下兰娘这个人。
对于有利用价值,比如曲氏这样地位大差不差的人,她和颜悦色。
而对于如莹莹这样的小丫鬟,她却傲气凌人,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。
当然,这并没有什么问题。
徐瑾瑜随后又问了莹莹和曲氏一样的问题:
“那莹姨,当初兰娘妙龄离开花月楼,花姨可有不舍?”
很多时候,人的记忆是需要触发的,徐瑾瑜这话一出,莹莹突然眸子一亮:
“我想起来了,当初兰娘离开的时候,花姨心情很不好了一段时间。而且……”
莹莹似乎是有些不确定,所以言辞有些犹豫,徐瑾瑜鼓励道:
“而且什么,莹姨这里又不是公堂之上,您有话不妨直言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