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话问的是冯翔。
人家是久病成医,这位是事儿犯多了成了半个法律通。
可真行。
冯翔配合地一敲脑袋:“你这么一说,我好像还真记错了。”
他扭头对着刀哥一行人说:“你们这算是结伙殴打、伤害他人,要不一人再加个400吧。赶明儿我就和上级申请用这笔公款给这巷子多装几个摄像头,也差不多够用了。”
小平头一听要加钱,怒到口不择言:“我们没有结伙殴打、伤害他人,我们分明是互殴!”
“……”
刀哥一掌劈他后脑勺上:“你给我住嘴!”
然后皮笑肉不笑地从兜里掏出600块,放在一旁桌上:“翔哥,我们全方位配合,你说罚600就罚600,一毛钱都不少。”
他带了这个头,其余五人只好纷纷掏钱,表情看上去十分隐忍,不敢怒也不敢言。
钱掏了,脚就利索了,转身就要往外走。冯翔又叫住了他们:“等等,一人写份检讨再走吧,也不为难你们,800字就好。全当练练作?文了。”
这群人嗷嗷得叫唤起来,差点跪了。
冯翔对陈斜说:“我看你下午是不准备考试了,之?后申请补考吧。记得写检讨,不写完不准走。”
说完,冯翔走出了审讯室。除了陈斜面无表情外,剩下几个都绝望地捏着笔,骂骂咧咧。
一小时后,几个人陆续交了检讨,前后离开。
冯翔拿着同?事给过来的检讨,挨个扫了眼,问同事:“还有一个?”
同?事说:“在里头呢,一个字没动。”
冯翔点点头,用一次性水杯在饮水机前接了杯水,然后进了审讯室。
陈斜就坐在审讯室的?椅子上,正漫不经心地转着笔,白纸摊在他跟前的?桌上,果然只字未写,见他进来,笔一停,单刀直入地问:“你和何缈是不是认识?”
“认识。”冯翔走过去,把水放在他面前,“喝口水。”
陈斜拿起水,仰头一口喝了,放下:“能多说点吗?”
“涉及。我得想想该说到
什么程度才比较合适。”
“是不是和她妈妈有关?”
“这都知道?”冯翔反问完,有些讥嘲地笑了,“也对,学校嘛,盛产八卦。”
“不是。我爷爷和何奶奶是老同?学,有听他说过一些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冯翔挑了挑眉,沉默片刻才开口,“我和何缈他妈妈也是老同?学,过去还共事过一段时间。”
陈斜看着他,目光如炬,等待下文。
冯翔轻叹一口气,指腹在桌上轻点了一下,才缓缓道:“我上警校的时候,边芸是高我两届的?学姐,这你知道吧?边芸就是缈缈她妈妈。”
“知道。”
“嗯。”冯翔陷入回忆,“她还是我们队长,我毕业后跟在她手下做了小六个年头。那会儿她才三十出头吧,在我们队里已经评上一级警司的职衔了,一朵红花,一枝独秀,队里的?人都喜欢她,也很服她。照理说,我们作为所里边的一支治安队伍,是不直管刑事犯罪的?,但和刑事那边多多少少会有些交集。那时候上头派下来一支督导组,主要是扫恶除黑,搞专项斗争。你当时还小,社会的?沟沟壑壑看不太到,但我们成年人,尤其是我们公安队伍,那会儿对一个名字真是深恶痛绝。”
“血狮。”陈斜顺着他的?话就脱口而出。
冯翔惊道:“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?他六年前已经伏法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