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山楂、草莓、蔓越莓刷上糖浆妆点,麦芽糖写成一个大大的“奠”字,插在塔的最上层。
一个奇奇怪怪但特别厚实的糕点塔。
鹿露:没见过,但很神奇。
“你看这样可以吗?”厨师们也很忐忑,他们做蛋糕塔轻车驾熟,做这种祭品还是头一回,不知道客户喜不喜欢,只好猛堆料。
“还、还行吧。”鹿露也不懂,可不管怎么样,分量够大,应该能让父母明白自己的心意。
父爱如山,母爱如海,女儿l的爱就像一座塔没毛病。
“就这样。”她拍板了。
接下来就是上菜,鸡鸭鱼肉都做成漂亮的看菜,围绕着糕点塔摆一圈儿l。
捎带的潜水艇放左边,要烧的元宝放盆里。
鹿露掏出怀中捂热的信封,环顾四周。
好多人……好尴尬……
“你们回去吧,我一个人待会儿l。”她赶人了,连林泮都没放过。
转瞬间,甲板空空荡荡,只余她、阳光、海风和飞鸟。
鹿露试图开始,却不知道该怎么做,傻乎乎地原地罚站。
以前清明上坟什么都不用操心,爸爸说“上香”,她就去上香,妈妈说“烧纸”,她就去烧纸,什么都不用想,听爸爸妈妈指挥就行了。
所以,她一直觉得这事儿l挺简单的,直到此时此刻。
父母不在了。
是她在祭奠他们。
鹿露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,很不适应,也很茫然。
父母在的时候,分离和死亡都好像遥不可及,可一转眼,他们都不在了,残酷的人生就近在咫尺。
是不是从这一刻开始,人才算长大。
“唉——”鹿露的情绪低落下去,她拿过点火器,默默点燃了线香。
袅袅烟气升空。
她嗫嚅开口:“爸、妈,我、我来了……”
然后呢?然后该说点什么?
嘴巴像是被线缝住,死活憋不出下文。
鹿露只好改在心里说话。
我来看你们了。
给你们准备了一点东西。
不懂这个,乱弄的,你们不要生我的气。
她点燃元宝,看着锡箔在盆中化为火红的灰烬。
“钱不够就说,冬至我会再烧一点。”她嘀嘀咕咕,不知道是对父母说,还是自言自语,“下次给你们烧支票,现在都是电子货币,支票很少了,不知道有没有得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