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儿子处处都好,就是耽于儿女情长,太将婉竹当一回事儿了。
果不其然,任凭齐老太太与李氏如何地喜爱庄小姐,齐衡玉却连个眼风都没往她身上递,因见婉竹面色素白,便忙让静双和落英去请鲁太医来。
他连个客套话都不愿和庄家母女说,只上前握住了婉竹的柔荑,情语呢喃道:“这儿闲杂人等多,你一路舟车劳顿,也该累了,我这便陪你回莲心院去。”
这般缱绻黏腻、细语呢喃的态势一出,庄夫人心里便打起了退堂鼓,只瞥了一眼身侧羞意满满的女儿,只空叹了一声。
齐衡玉我行我素,也不管旁人的目光,一径牵着婉竹的手往莲心院走去,自始至终,他的眼中都仿佛只能容下婉竹一人。
庄夫人与庄小姐难以维持脸上的笑意,还是齐老太太说了些场面话才囫囵了过去。
阔别两月之久,莲心院的各处却还是透露着勃勃的生气。
奶娘们回到了熟悉的院落,也不必所在车厢里束手束脚地难以行动,一行人烧火煎药,忙的不亦乐乎。
齐衡玉知晓婉竹是因如清误吞下弹珠才被迫回京,心里说不清是高兴多些还是担忧多些。
这两个月里,他被思念夺舍,活在这世上的齐衡玉仿佛只剩下了一身躯壳。
如今再见到妻女,方觉得流淌在骨髓里的血肉重又涌动了起来。
婉竹瞥了一眼笑意满怀的齐衡玉,心里说不清是何等滋味,她有心想问一问庄小姐的事,可却又不知从何开口。
若是开口问了,便显得她格外在意。若说一点在意都没有,那便是十足十的谎话。
齐衡玉娶进门的继室性子如何、家世如何,事关到她与如清、如净未来的处境。
且明明齐衡玉向她允诺过扶正一说,纵然婉竹不敢把这句话当真,可此刻心里还是免不了弥漫着些失落。
这世上最人娘亲的,有哪个愿意自己的子女唤自己“姨娘”,却要唤别的女人母亲?
婉竹敛下蒲扇般的睫羽,将杏眸里的落寞偷偷藏起,只与齐衡玉说:“如清贪玩,也不知会不会对她将来的身子造成什么影响。”
齐衡玉见状便也只能柔声安慰婉竹几句,责备了丫鬟们不好好看顾如清,略等了半个多时辰,鲁太医才提着药箱赶来了莲心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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