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,遗失了一段记忆。”贺元柏起身坐到了林鸢对面,他很认真的看向林鸢,尽管失踪的那段记忆到现在都没有找回来,可是,他已经可以确定,林鸢就是那段记忆里他最不想忘记的人。
林鸢抬起头看向他。
“这段记忆里,有个对我很重要的人。我觉得这应该不是我的问题,难得有一段自己想要去好好珍惜的人和回忆,可是突然间一觉醒来,什么都没有了。心里就像空了一大块,我努力的想要找回这些记忆,却发现自己莫名地进入到一个特别的荒唐的世界里我现在不知道,究竟之前我生活的那个世界是真实的,还是现在这个世界是真实的。我到底做错了什么,让人家这么讨厌我,抹去了我的记忆,也要把我甩开。”贺元柏说到最后,一副十足委屈的样子,可怜兮兮的望着林鸢。
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勾起林鸢一点点的同情心。
“你没错,只不过,或许就像你以为的,原本所认知的世界就不一样,如何能走到一起呢。回到自己原本熟悉的世界,不是更好吗?”林鸢面无表情,她不惜做一个冷血的人推开贺元柏。
如果贺元柏一开始出现在她面前,是为了解开她对弗遗的那些误会,现在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。他们之间,便不该再有那么多的交集了。
“更好?对谁更好?”贺元柏问她。“你是觉得,你消除我对你所有的记忆,把我推回我的世界里,就是为我好吗?那你有问过我,觉得好不好吗?”
其实,她心里动摇了。
最初看着贺元柏心里会有不安和起伏也许是因为他长得极像弗遗,但是现在,林鸢对弗遗的那些遗憾已经都平息了,她却意外的发现,面对贺元柏的时候,她内心还是会有变化。这并没有让她庆幸或者羞怯,反而是不安,平静了许多年因为贺元柏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,是否说明
自己作为执念,被彻底消散的日子已经近了呢。
“我可以告诉你,这对我并不好。”贺元柏靠近了过来,他在仔细观察林鸢的一双眼睛里到底有没有感情,“你要是了解过这些天我到底是怎么过来的,那你一定知道,失去了那几天的记忆,就算我不记得那几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,可是我都过得很不好。我很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原本习惯了的生活回到一开始的样子,但是我做不到,我总觉得我心里有什么事情放不下,我忘掉了一个最不应该被忘掉的人,也是我最不想忘掉的。而这些,仅仅是因为你觉得对我好,你替我做的决定。”
现在,贺元柏可以确定的是,林鸢对他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,否则她的眼神不会有回避,她是有感觉的,只是偏偏要装出一副没有感情的样子。
“我就问你一件事”贺元柏心想,攻克林鸢不可能一下子完成,林鸢内敛到一个他所不能想象的境界,太过于克制,要是逼她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几乎不可能,那就只有“你心里,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。”
这个情况下,多半是没有人会拒绝的吧。
他一直在偷偷观察着林鸢,试着抓住林鸢的情绪,一步步按照自己的计划接近林鸢,不能操之过急,但也不能大意到给她机会让她再溜掉的。
“你今天,到底是来干什么的。”
林鸢不想回答她的问题,她能感觉到贺元柏的“不怀好意”。
“我就是”贺元柏早在心里揣个几个剧本,早就盘算好了,要是林鸢态度坚决,他就比林鸢更坚决。要是林鸢态度不急不缓,他就用苦情戏常见的套路,让林鸢狠不下心拒绝他。
他算准了一切,却没有算到,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,会有人来打扰他。
“救命啊!有没有人啊!有人吗!!”
诊所外面传来一阵阵焦急地求救,瞬间就吸引了林鸢的注意力。她起身透过窗子先往外看了看,看到一个女人正趴在玻璃门上拍打着大门呼叫。
不等贺元柏出声阻拦,她就已经走了出去,开了门。
那女人浑身是血,尤其是她的额头上,好大一个伤口,她用手捂着头,但是血还在不断的从手指缝隙间渗出。
在林鸢打开门的时候,她一下子就扑了进来,幸亏林鸢扶住了她,不过她也将鲜血蹭在了林鸢的衣服上。“救命啊救命啊”
女人焦急地呼救着,还不断看向身后。
“扶着她。”林鸢把女人交到随着跟过来的贺元柏手里,然后走出了大门向外观察,入夜了,外面的视线范围有限,她没有看到什么行凶的人,才重新折回到诊所里。
先是扶着那女人坐下,找来了药箱,让女人松开手,为她检查了一下伤口处。
像是
“你看清楚那个攻击你的人长什么样子了吗?”林鸢问,她看一下女人身上,多处出现磕碰留下的痕迹。
不难推测女人应该是被人从高处推下,头磕在某处尖锐的地方,划破的。
女人猛地摇头,她吓得腿都软了。“不,不是人不是人,是鬼,真的是鬼!”
听闻是鬼,贺元柏下意识往门口看了看。
林鸢却不由得勾起了嘴角,鬼?鬼敢找上她?“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吗?需要帮你报警吗?你伤得有点重,虽然不必缝针,但也得养上一段时间。”
“我,我好像看到一个影子,我正要下楼梯的时候,一转头看到身后有个影子,他突然推了我,我就从楼梯上滚下来了。”说着,女人想起从楼梯上滚下来,头磕在地砖上的时候那一阵剧痛,本能让她想要伸手去捂住伤口。“我刚爬起来,可是我看到他跟着下来了,我很害怕”
“不用害怕,不会是鬼的。”林鸢安慰她,“这个世界上,哪儿有那么多鬼啊。一定是某个心存恶意的家伙,只敢躲在别人背后,欺负弱小罢了。”
听了林鸢的安慰,女人真的平静了一点。想想也对,要是鬼的话,怎么会找上她呢
女人穿着一件很朴素的深蓝色碎花连衣裙,外面搭了一件深棕色的毛衣开衫,背着一个很大的包,尽管包上沾了血,女人还是很仔细的护着她的包。
“怎么了?”林鸢看到她怯怯的模样,以为她还在害怕。
结果女人抽泣了两声,哭了起来。,,